总制示下,既然咱们有了书院,那依照如今书院之例,便应该设立山长,这学海堂首任山长,总制却以为聘立何人,最为合适再过几个月,这学海堂也该正式落成了,到时候,也需要一位山长主持大局,统筹书院事务才是啊”
“吴兄,其实总制大人对山长之事,一直是有些不满意的。”这时却是徐荣向吴兰修等人说道,他是广州汉军旗出身,是以一直有志于科举,但他也清楚阮元设办书院之事,便即言道“总制大人认为,咱们这学海堂兴立,其目的乃是推崇实学,学有用之事,不应该沉溺于八股对偶之中,所以学海堂设立专课,却并无八股。但如今各书院山长,其实都是朝廷道府熟识之人,一般各个书院被聘为山长的前辈,也往往只是精于八股应制,反而对经史文赋,其实未必在行。总制也考虑了几个人,想着请他们来做山长,却又担心日后山长还是会变成只知八股的虚言之辈,所以”
“好了,山长的事,我会继续想办法。但咱们开办这学海堂,目的在于培养实学之人,这样你们以后无论继续治经,还是出外做官入幕,总是有经史作为根抵。这八股之事,若是学生愿意学,可以去别的书院,要是咱们也教八股应制的事,那过两天啊,也就没有几个学生还会在意经史文赋去了。这一节你们却要清楚,只有咱们学海堂不汲汲于名利,方能不为名利所惑,也才能够教出真正有学问的读书人啊。”阮元担心各人碍于定例,竟而让学海堂重新走上一般书院的老路,便即向各人解释道。
不过山长设立之事,这一日阮元却也没做出决定。
而这时的广州,也在入秋之际迎来了别离之事,广州将军府中,孟夫人因为染病之故,身体已然每况愈下,眼看孟夫人渐渐病危,孟住也到督院请了孔璐华前来照顾孟夫人。孔璐华看着孟夫人神情黯淡,药石渐渐无效,也不觉垂下泪来。
“好妹妹,你也也别哭了。我我比你大许多,这都过了六十了,人生一世,也是到岁数了啊”孟夫人眼看孔璐华伤心之状,也便安慰她道“只是,我这做姐姐的,却有一件事总觉得对不起你。我你说我和安儿这孩子,难道真的是没有缘分吗她前世做我的女儿,那么早就走了,这一世我好容易认回了她做义女,那才不到一年啊我或许这是我的错吧”
“姐姐,安儿之事,总是天数,姐姐无需自责的。”孔璐华自然也没有因为阮安之事抱怨孟夫人。
“唉,或许我这一世,就是没这个命吧”孟夫人也不觉感叹道“好妹妹,你知道吗,安儿她其实我知道现在安儿怎么样,她已经已经位列仙班,成了天上仙子啦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见到安儿吗因为前几日安儿给我托梦了,安儿说,她本就是天上仙女,因为在人界两世行善,天上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都觉得安儿还不错,就还让她做仙女。因为这几日啊,我在人世的日子,也快到了,所以安儿提前过来见我,说我这辈子,总是行善积德,没干什么坏事,所以虽然我读书作文之事一窍不通,却还是可以去天界与她团聚的。所以好妹妹,我命数虽尽,却高兴着呢,你也不用为我伤心了。而且你说,既然我都能去天界,那你以后,自然也不用愁了啊”至于天界之言往往出自民间神话,转世之言却出自藏传佛教这些,孟夫人却也无力再去分辨,只把自己做的梦当成了真实之事,向孔璐华不住诉说。
孔璐华自然也清楚,所谓天界、转世云云从来难以确信,自己也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当真。但想着孟夫人可能真的已经不久于世,也只好安慰她道“姐姐,既然既然安儿都这样说了,那我我也送姐姐好走。只是我自忖平日并无功德,家里也不相信这释老之言,或许日后这天界,真的与我便无缘了,倒是要让姐姐担心了。”
“好妹妹,这没什么的,老天爷都看着你呢。”孟夫人却对孔璐华称赞道“你家里的事,我是知道的,阮大人他四海为官,做了无数好事,天下间不知多少百姓和读书人,都受过阮大人恩惠,这背后,你也支持了他不少啊你不是也跟我说起过,你在扬州还帮人养过蚕吗别的不说,就凭这一件事,你的功德应该在我之上啊好妹妹,你放心,老天爷看得是你现世做了什么,至于你信不信这些,他老人家不会在意的。只是也罢,不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吗你比我小这许多,就好好在人间享福,别干坏事,到了那一天,自然有人来接你的。我和安儿在天上,无非也就是等两三个月嘛”
“姐姐,这那妹妹就借姐姐吉言了。姐姐也好生安养才是,就算真的有登仙之事,你也不能着急啊”孔璐华清楚孟夫人心性,便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向她笑道。
“嗯,我知道,妹妹,人间的日子,你也要保重啊。”
数日之后,孟夫人便即过世。而与此同时,孟住却也接到了北归京城的调令。处理完孟夫人的丧事之后,孟住便即备了车马准备北上。阮元和孔璐华念着他做了五年广州将军,一直和督院配合无间,便也一并前往城北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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