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徐娘倒了三杯茶,抬眼正好与左卿对视,“你们的动作比我预想的快一些,只是,难道不想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左卿道:“不用听也知道他们聊的内容,偷听反而招嫌疑。”说话间,两人已经入座,徐娘在他们对面坐下,又说,“言真疼她姐姐,苏衍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只要西楼能得到苏衍的人,言真自然唯你马首是瞻。纵然他不再是将军,羽林军中却有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言真离职那日,禁卫军有好几百号人离宫,都去歌政的巡防军那儿登记了名字。”她握着双手,拇指来回摩挲,“提醒你们一句,他疯起来可不会顾及他姐姐的面子,这局棋,我们得慢慢来。”西楼道:“言真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头脑简单,好对付。只是政亲王…或许不容易说服。”“九年前他不是不愿彻查,只是在那样的劣势下,身后又有家族牵绊,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九年来他确实变得畏畏缩缩,但是如今形势,由不得他再退缩。”左卿凉凉的说,“找个好时机,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贤王。”西楼想到政亲王,微微叹气,万千思念涌上心头。徐娘与左卿相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劝慰,便都沉默。西楼没有在回忆里多停留,饮了口茶,对徐娘说:“我以为搬家会很麻烦,没想到您将云来阁搬来,竟这么轻松,我瞅着好像也没什么落下的。”徐娘轻松地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呗!”说着,偏头看了看门外,对他们说,“方才我送末轩回房,冷不丁地看见长孙熹,貌似她对长孙越和苏衍的出现十分震惊,后来她急匆匆地回去了,好像在盘算着什么。此人是个麻烦,我担心她以后会对苏衍不利,会影响你们的计划。”左卿对这个长孙家的宝贝孙女倒不放在眼里,她只是个自视过高的富家小姐罢了,仗着和墨家的联姻以及长孙长夫的溺爱在书院为所欲为,这种人憋不出大阴谋,没什么威胁。若真的想要搅动风云,他也自有办法让她动也动不得。徐娘看到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后,也不再说什么,又笑着给他们添茶。西楼此时想到左卿这些年来,为了得取墨斐信任,做了不少违背原则的事,虽然在若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在良心上他应该饱受着煎熬…“等这些事都成了,我给你留几个死士,江湖也好若水也罢,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好地做一回你自己。”“江湖?”左卿一抹苦笑在嘴角延伸,“我一直身在江湖,你忘了?”他从怀中取出锦盒,打开是一截人的指骨,刻着一个人名—泽诺。他轻抚过指骨,眼中的哀伤在烛光下越来越浓烈,“两年前在书院外的树林中,我随墨斐回府,途中突然杀出一批剑客,手中持的都是兵器榜上排名数一数二的利器,可是还没近墨斐的身就已全部死在他那些死士刀下,一刀毙命,干脆利落!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厮杀,或者是,这是一场屠杀。我原本以为铲除墨斐可以兵不血刃,我可以一步一步地去揭发他的罪行,让国法去问罪!可是我忘了这每一步的过程中会有多少正义之士为此送命,又有多少敌人站在对立面被我杀害!”左卿痛苦地闭上眼:“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欲望衍生出杀戮,这就是江湖!西楼,若水才是江湖的中心,我从来没有出去过。泽诺就是那批剑客中的一员,他才十六岁,都还未娶妻!我站在墨斐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西楼沉重地看着他,眼前泽诺的脸突然浮现,和左卿重叠在一起,痛苦地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西楼闭上眼,再睁眼时,左卿已将指骨放在案上,指骨前敬上一杯茶,说道:“是我大意,低估了墨斐身边的死士,白白葬送了这些生命!我一直提醒自己记着这些惨痛的代价,终有一日,我会让墨斐百倍千倍偿还!”徐娘的表情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她对左卿说:“我们重聚在此,就是为了让他偿还,但在这之前我们需得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三省六部那儿可有详细对策?”左卿捏着瓷杯,轻轻碰了一下锦盒,然后一饮而尽。“中书省梁鸾的女儿梁绮罗,兵部尚书长孙勋的外甥女长孙熹,刑部尚书长孙无争的女儿长孙越如今都在束幽堂,他们的软肋已经暴露在我眼前,我只需布下陷阱,他们一个个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我不能亲自动手,容易留下痕迹,到时候墨斐识破,我们的心血便将付诸东流,所以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什么?”两人同时问。“由苏衍来出头,我们在暗中助其一臂之力,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做,墨斐的确想不到是我们在对付他。只是…这容易将阿衍置身于危险。”西楼无法接受他的计划,提出质疑。“身在修罗,本就处处充满危险。”他见西楼仍旧不放心,继续道,“我们安插在朝中的人力量不够,轻易动用容易引起墨党注意,若失策了,怕是要前功尽弃,只能另辟蹊径,目前也只能借苏衍的力了。或许,政亲王知道后,也会加快步伐帮助我们。”徐娘觉得此计可行,赞同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苏衍身在书院,总会与世家子弟们发生交集,只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定能拿来好好利用!那…你现在想先动谁?”左卿缓缓挑起嘴角,将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