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进另一间屋子。
将两沓拓来的纸张放到桌案之上,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踢掉鞋子撸起裤腿去看脚环。
迷毂枝叶编成的脚环依旧扎根在她的皮肉里,归音却是已经耐心耗尽,拔出腿上的匕首,朝它劈砍下去。
不受她控制的东西,她不会留在身边。
看上去明明是普通的枝叶,却让砍上去的匕首卷了刃。
它还带着几分洋洋自得,在归音脚腕上转起圈。
归音眉眼一沉,下一秒,匕首就扎进脚腕的皮肉之中。
哪怕是挖肉断骨,今天也要把这东西从她体内剥离。
她归音永远不会受人胁迫制约,永远不。
细碎的枝叶随着剜下的血肉一同落地。
脚环在此刻才真的感觉到危险,开始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攀爬,却被炼化的青龙血脉困在原地。
归音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一刀接着一刀,
脚环越是挣扎反抗,暴露得越多。
“找到了。”
同归音嘴角一样挑起的还有手中的刀,不过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人徒手抓住。
归音瞬着滴血的手掌向上看去,是雍青。
他面容上带着几分惶恐,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是不是生了心魔”
“我没生心魔。”归音与他对视,“松手。”
有恶念在,她永远都不会生出心魔,注定无法沉沦。
雍青在她的眼中看到清醒与癫狂并存,手下渐渐失了力道。
铭文匕首的刀尖插进她的骨头,也扎碎了脚环的核心。
强大而又陌生的气息从中迸发。
与此同时一股令她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向四肢百骸。
不带任何恶意。
这个认知让归音的状态有了些许松弛,紧接着便是巨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破碎的脚环在此刻臣服。
铭文匕首跌落地上的声音清脆,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她被这股力量冲击得身形后仰,直接从椅子上仰了过去。
雍青被她压在身下,充当着肉垫。
幸好她的神识够强,此刻还清醒着,收回雍青掌心伤口处的刀气才翻身爬起。
“我可能要入定一段时间,别担心。”她朝雍青笑着,却不知自己此刻脸色苍白的像鬼。
雍青将手插入她的手中,与她十指交扣,“我陪着你。”
归音点点头,闭上眼开始接受涌入脑海的信息。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与北陆妖修有关,其中最多的就是羽族秘辛。
她都怀疑齐铁匠是不是在近万年的时间里,都蹲在羽族议事大殿外面偷听,这里面的东西未免有些太全了,比雍青共享过来的记忆还要全。
甚至连雍青身上所中术法都有。
有施术法,却没有解术法,因为融神这道禁术在创造之初就没想过要解术。
创造者没想过的事,今天就由她来想想吧。
她在脑海中不停的推演,可每一条都是死路。
不是说天衍四九吗
唯一的活路到底在哪啊
别想了,这不是我们的结局。
脑海中凭空出现的声音并不熟悉,却有奇怪的安抚效果。
三年就三年吧,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了。
归音睁眼时只觉得面前白光一片,半晌才恢复视觉。
看清周围的第一反应就是晕,这种眩晕感非常熟悉,还不至于让她惊慌。
一直坐在她身旁的雍青探头过来也是一愣。
“你的眼睛”
“重瞳是吧。”
见雍青点头,归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四五下过后视线才恢复正常。
“我入定了多久”
“半个月。”
“让你担心了。”
见归音的语气不复之前冷硬,雍青终于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归音抬手没有见到半分血迹,才将视线转回自己身上。
雍青趁她入定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帖,就连被她挖的只剩骨头的脚踝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掉块肉而已,对体修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就将包扎拆掉。
脚环确实被剥离的一干一净,取而代之的是烙印在皮肤上的五色雉鸟。
这只雉鸟首尾相连,重新将她的脚踝圈起。
归音长舒一口气,摸着像是从皮肤中长出来的烙印,问雍青,“认识吗”
雍青左左右右地看了两圈,始终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妖兽,于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的否认加深的归音的想法。
这不是妖兽。
而是被从妖修的记忆之中抹掉的,守护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