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宗离海边那么远, 我不去。”柳时卿身子一拧,抗拒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不去海边,就去藏弋峰上的池塘。”归音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走呀。”
柳时卿半信半疑地问道,“池塘里面你不就放了一只王八进去吗”
“强调一下, 那是玄武。”归音挎起柳时卿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即使他比高了归音一头, 此时他仍旧像个被归音拎在手里的布娃娃。
“我希望你对自己的手劲有点数。”
“那我轻点。”
归音收了力道, 继续带着柳时卿往外走。
“太远了,不想走路。”
虽说池塘挖在归音院子后面,但真没近到哪去。
“那我带你御刀过去。”
“停, 还是我来吧。”柳时卿拍拍他停在院外的座驾, “上来。”
归音绕着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转了两圈,“这是代步法器”
“我的代步法器。”柳时卿昂了昂脑袋, “许飞渊做的。”
“后面这句不用加我也知道。”
除了许飞渊,谁又能做出不靠灵力操纵又能悬浮飞行的代步法器。
别说, 柳时卿操纵代步法器还真有一手。
走到一半归音才想起来问, “藏弋峰上平时没人来吧。”
“不平时也没人来。”柳时卿说的是实话, 藏弋峰上的这师徒俩不仅不爱出门,而且凶名在外。
都不用搬出慕浮生的名字, 只需要提一声归舟,想来闹事的自己就退了。
前些年归舟和明悯一样,疯名在外。
明悯这两年结了契, 收敛许多,便只留归舟一人担着这疯名。
“没人来就行。”
两人来到水边站定,归音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便开始解腰带。
“你干嘛”柳时卿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要是压力太大就去秘境里揍几个人,别在这裸奔。”
归音翻了个白眼,把腰带塞进柳时卿怀里,“我只脱外袍。”
“那也不行,多大的人了,要有男女之别。”柳时卿边说边帮她把腰带系回去。
“行吧,行吧。”
归音开始怀疑他这个商行是怎么开起来的。
又想想鲛人身上的遮挡物是鳞片,怕刺激到柳时卿,归音开始在印记里翻找能用的衣服。
柳时卿帮她系完腰带,又压了压她的衣角,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半晌才问,“鲛人呢”
归音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纵身跃入水中。
柳时卿慌乱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归音是个修士,不会被淹死。
于是他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准备看归音表演。
不过表演还没看到,倒是被归音扬了一身的水。
归音在水面上露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柳时卿抹掉脸上的水,“你说的鲛人就是你”
“对呀,是我。”
归音再次一个猛子扎下去,只不过这次翻出水面的是大大的鱼尾。
炫色的鳞片在水中隐现,着实让第一次见到鲛人的柳时卿愣上许久。
等他回过神来,归音已经坐在水中心的渚上,怀里抱着那只小玄武,大大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面。
鱼尾的颜色介于碧蓝与青碧之间,阳光之下泛着贝母的光泽,时不时还能看出些雪青色。
这还是归音第一次尝试完全鲛人化,以往最多露个耳鳍或者浮现鳞片。
归音朝着柳时卿挥手,“看清了吗”
柳时卿点了点头,又把手聚成喇叭状放到嘴边,“你能过来吗,这么说话太费劲了。”
行,气氛破坏大事是吧。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归音仍旧是一个猛子扎回水里,往岸边游去。
靠近岸边后,归音从印记里掏出一扇大贝壳,爬到上面坐下,给柳时卿捏了和除尘诀。
“好看吧”
鱼尾一下下拍着水面却再没有一滴水溅到他身上。
柳时卿没回答,只是皱着眉看她,“他们鲛人都不穿衣服的吗”
“他们的鳞片会挡住。”归音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衣服,“我怕你不敢看,特意穿上的。”
“笑话,我会不敢看。”柳时卿哼了两声,像是不服气。
“别哼了,快夸我。”归音说着还凹了个造型。
“好看。”柳时卿搓着下巴,“就是感觉你长得好像有哪不一样了。”
“可能看起来更能骗人了吧。”
“鲛人的眼睛也是黑的”
“不是,眼睛上有层黑膜,不然在阳光下睁不开眼睛。”归音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