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忆力暂时受到了重创,总之温竹森完全忘记了手术前,是谁把自己送到的医院,又是谁为自己去跟医生“商量”麻醉的事情。
温竹森不明白自己的声音有多小,也不知道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的人就是他连想都没敢想过的人。
于是温竹森权当护工先生是不高兴了,觉得自己怠慢他了,紧忙清了清嗓子,声线微哑着解释道:“护工先生,您收费多少……唔,我……我一会儿能动了就把钱给您。”
听到青年说这话,宫止还哪里有心情等着温竹森来“哄一哄”自己。
让温竹森身心舒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宫止的心头依旧被温竹森这句略带惶惑意味的话搅得心头微微泛着些酸涩之意。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回答的同时,语气里还带了点儿不算明显的笑意:“二百六,包您满意。()”
!!!
到了这个时候,温竹森总算是真正地明白了过来,宫先生口中所说的二百六?[(()”是什么意思了。
自从他穿书以来,记忆里只出现了一次“护工”,那就是施重医生那天早上跟他讲过的,把他抱进值班室里躺着输液的人。
居然真的是宫先生?
“唔……”胸腹间的不适感蓦地袭来,温竹森皱了皱眉,低哼了一声。
一开始是蛛网膜下腔麻醉,但术中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腹腔内也因为医生的操作而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呕意不断翻腾,连喉咙都变得不舒服了起来。
八成是麻醉医生看他太难受了,所以索性让他睡着了。
“麻醉要代谢六到十二个小时,”宫止坐在温竹森的病床边,顺手探了探温竹森的额头,确认他退烧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这期间有恶心和头晕的感觉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害怕。”
温竹森想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果然在下一秒,晕眩感就再次袭来,让他连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宫止都做不到了。
“再睡一会儿吧。”
听着宫止低沉悦耳的声音,温竹森竟真的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几个小时。
温竹森体内的麻醉早已散去了大半,连睁眼转头的动作都不会让他感受到半点儿恶心和头晕的滋味儿了。
如此一来,也总算是能够让温竹森生出了些许心情,去注意一下其他的事情。
温竹森的右手在输液,左手上套着监测指夹。
转回病房的时候,宫止担心他会冷,便把温竹森的左手用被子盖上了。
此时温竹森清醒过来,自然能触碰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病号服的身体。
而与他的左手手腕平行的位置,也就是他最先触及到的地方——
他的裤子呢?!
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到底是谁把他从那个床上折腾到这个床上来的啊!!!
宫止自然也看出了温竹森眼中那表现得十分具象化的魂飞魄散。
见状,他便用实话宽慰温竹森道:“暂时不能穿衣服,对了还有,竹森你放心,备皮的时候我不在,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宫止同样掌握着蒙太奇谎言的能力,刻意隐去了后半句“不过把你抱回到病房床上的时候,可就无法保证没看到什么了”,面色坦然,神情淡定。
估计是掐算好了时间,施重在温竹森刚醒来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就敲响病房门走了进来。
有关于术后的注意事项,他也全部都对宫止交代完毕了。
此番过来,一方面是看望温竹森,一方面是查漏补缺。
有施重在旁边悉心指导,宫止很快就成为了一个看上去颇为像样的护工先生
() 。
见面前的两人随着自己在旁边“煽风点火”而渐入佳境,施重觉得自己是时候撤退了。
“我一会儿还有台手术,”施重看了一下时间,清了清嗓子,叮嘱两人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阿止你可以扶着温先生起来慢慢地走一走,如果能够早点儿排气的话,温先生就可以早点儿喝水了。”
“排……排气?”听到施重医生的话,温竹森立刻飞快地瞟了一眼站在自己左手边的高大男人,而后急切地对施重医生说道,“不不不,施医生,我从来……”
为了不让自己在宫先生面前颜面尽失,温竹森刚想要说“从来都不排气”,但转念一想,这个说法放在自己右手边的这位医学博士的认知里显然是非常不合理的,只能忍着窘迫改了口。
“施医生,我很少排气的,”温竹森咽了下口水,满脸难为情道,“所以……所以我可不可以……”
施重当然知道温竹森想要说什么,可对于这个问题,施重也爱莫能助。
不过相比这件事,他更能够看得出来,面前这对儿小情侣早就在心中对彼此有所惦念与心动了。
作为宫止多年来的好朋友,施重觉得自己不推波助澜一把,属实有点儿对不起宫老爷子和虞奶奶。
于是他尽可能地在对温竹森讲述客观事实的时候,为对方保留一丝丝颜面:“温先生,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当然,您可能是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