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高声直呼温特公爵的名字,“这里是皇家审判庭,你非要把这里搅得乌烟瘴气,弄得像什么低层市民家里开家庭会议似的,可笑又不成体统吗”
温特这时冷哼一声。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真就觉得今晚这场审讯,就像家庭会议。
审判团和被审讯的虫,满是裙带关系,根本纠缠不清,分明各自都提前有自己的立场,何必要装得客观公正呢
早在赶来审判庭的路上,他就料定,这几只涉案的贵族小虫,根本不会在这次审讯中被轻易定罪。
“等着瞧吧。”
温特公爵想不管不顾地甩出这么一句话,可到底还是顾及到法尔亲王的地位,把这话咽回肚子里去。
法尔亲王这时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达斯特,坐下吧。”
达斯特道声谢,弓着背坐到椅子上,眼睛不断向审判席上瞟过去,嘴巴张了几下,想问什么,最终恐惧战胜了好奇心,又将嘴巴闭上了。
温特公爵将达斯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面色变得越发漆黑。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再抄起军帽朝自己孙子脸上甩过去,让他坐直了,不要跟个耗子似的缩成一团。
温特公爵没明白,他堂堂西北军统帅的孙子,怎么就长成这么个玩意儿了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
这还没开始正式审讯呢,一个字没讲,这小雄子脸上,已经写满了“心虚”跟“恐惧”。
坐在这样的审判庭上,真是半点贵族的尊严都没有,更不要提领导者的风范了。
联想到刚才岚望舒那小雄子端正地坐在审讯椅上,不动如钟,泰然自若地应对审判团的样子,温特公爵简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怎么他自己的孙子,就连那小雄子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呢
温特公爵心中的困惑和愤怒,在针对达斯特的审讯结束之后,达到了顶峰。
在法尔亲王依照惯例问出“是否还有其他问题的时候”,温特公爵直接再次将军帽扇向了达斯特。
“合着你他妈跟这事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一点嫌疑没有你怕个屁啊
“我他妈刚才看你走进来那猥琐样,老子以为你真的搅和进这趟浑水里去了”
法尔亲王的眼皮抽动得越发剧烈了,抬手把温特公爵的军帽直接收缴了,然后呵斥“布鲁特注意法庭纪律”
温特公爵喘着粗气,不说话了,只怒目瞪着自己的小孙子。
法尔亲王无奈摇头,摆摆手,“达斯特,你可以走了。”
达斯特离开之后,温特公爵凑近到法尔亲王边上,说
“法尔,不能继续把达斯特留在这了,我要申请把这小子调派到西北军去,跟在我身边,我亲自带着。”
法尔亲王冷声说“这事改日再议,审判庭上不要聊无关的事。”
温特公爵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却听法尔亲王冷飕飕补了一句“以你的教育水平,达斯特跟着你,只会变得更差。”
温特公爵腾的一下坐直了,“哎,你”
法尔亲王这时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讲话,然后高声道“下一个,巴布韦风。”
风走进来时,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还算平静,身姿笔挺地向审判席行礼。
法尔亲王盯着风苍白的脸色,一时沉默了。
他眉头紧蹙,看向风的双眼,那一刻,他短暂地放下审判长的身份,开始为风的精神状况而担忧。
上一次成立审判庭时,风失去了霍华德,最终,他把风托付给这孩子的偶像容玉烟,他才终于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一次,他还能走出来吗
“法尔殿下。”
容玉烟在法尔亲王耳边轻喊了一声,这才拉回了法尔的思绪。
“针对风的审讯,由爱普尔梅阁下来主持吧”
容玉烟说。
法尔亲王点点头。
他确实没办法审讯自己的孙子,容玉烟是风的师父,也需要避嫌,而梵德马克和温特布鲁特,法尔也觉得恐怕无法胜任这个级别的审讯工作。
大法官爱普尔梅接下任务,进行了一场极为专业的审讯。
被迫要重新回顾并复述他亲眼看到的莱格的死亡过程,对风来说,是新的一轮折磨,他看起来神情非常紧绷,双手始终紧紧攥住裤腿,目光呆滞地看向地板。
但好在,他咬牙坚持下来了。
离开前,马克叫住风,破天荒摆出严肃神情,
“风,已经离开的虫,就是过去式了,想办法,让自己走出来。”
风看向马克,停顿片刻。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马克,而是先看向容玉烟,然后说
“马克阁下,我会走出来的,我以后,会是一只军雌,要配得上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