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艾华斯：杀了他们！

赫勒钦宣讲之时，天马便顺从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他伸手搭在了天马的头上，同时扬声说道：「我们坚信，调停者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为自己之外的人而战斗，为了那些不认识我们的人而战！

「正因如此，若是错误的生与正确的死两相抉择，我必将选择后者。

「是的，兄弟姐妹们。巨人非常强大，难以力敌。而他们背后更是至高天——至高无上之神，无尽伟力之神。若是我们战到最后，必将尽数毁于至高天的掌击。

「我从不撒谎，而这次例外。是的，我撒了谎。

「我对我的妻子说，这只是一次调查活动。等这次调查结束，我就会先回去丶先等我的孩子出生。但我其实早就知道，我是回不去的。

「——我是一面旗帜！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就是『调停者』的化身！

「至今我已跨越无数战场丶调停无数纠纷。我来裁断对错丶调停纠纷，制止战争与死亡。

「而如今，人们看向了巨人之王国阿尔克托斯。

「这是一件好事，兄弟姐妹们。人类开始质疑起了巨人之暴行，同时看向了我们的脸！若是我在此时退缩回家，那就意味着精灵选择了怯懦丶意味着正义感到了迟疑！那麽他们也会怯懦，也会迟疑！

「所以我将战斗到最后。

「我知道，直至最后，我们也注定无法清除这岛上的罪恶。但我绝不会后退。

「若是我在此退缩，就等于是为教国引来了战争；而我若是为了调停战争而为自己的行为致歉，那就等于是辱没了正义之名！

「我将发难，我将侵袭，我将死亡！我为我的行为负责，我不为任何人招致祸端。我行于我的道路，在战斗之后埋于此处，战败而后被斩首！但我终将战到最后！

「朋友们，兄弟姐妹们。我的同道者们——听我说！

「不彻底的正义便是妥协！精于妥协的正义与暴行无异！

「听我说！我将于此留下清白的名，让公正之剑被血擦拭丶得以闪亮！若是日后有人宣称，调停者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你们便可念出我的名！

「这里曾有人浴血而战，为了自己以外的人——

「我将尽我所能，至死方休。」

赫勒钦如此坚决的说道。

他的宣讲过后，甲板上仍是一片沉默。

并非是人们无法接受。

恰恰相反——所有人的眼睛都闪亮如篝火。

人们注视着赫勒钦，如同看着行走于地上的神。

赫勒钦没有说话，他们便服从命令丶保持安静。

而重新回到赫勒钦躯体内的艾华斯，已经从赫勒钦先前的演讲之中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虽然赫勒钦还活着……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赫勒钦」已然死去。

「赫勒钦」不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个标记丶一个象徵。

他是正义的制裁者。

当有人行恶而无力制裁之时，他与他的随从们若是降临此处丶便必将为这不公而战。他必为被压迫者讨个公道。

……这个时代的「调停者」，与艾华斯那个时代的「调停者」似乎都有些不同。他们的行为更加极端，甚至会积极采取武力手段。

而如今，则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巨人们的恶行开始被人所熟知丶重视。而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调停者」与「赫勒钦」的态度。

虽然此时，赫勒钦的妻子恰好怀孕了……

但是他没有选择——他无法在此时选择沉默。

在那种期许之下，他没有扭开脸的藉口可言。即使他的妻子真的怀孕了，这并非是一个藉口。但他必须在此时表态丶无法退缩。

——而毫无疑问，赫勒钦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巨人之国的。

他先前的调停，正是因为他们站在了绝对优势的地位之上。与人类丶蜥蜴人这些种族相比，有着大量传承的精灵一族毫无疑问算是「高等种族」。就如同巨人与巨龙一般，生而强大。

而人们此时的质疑便是：若是赫勒钦制裁的目标并非比他弱小，而是与他一般强大丶甚至更加强大的巨人，他是否还会像他所说的那般行动？

这是非常合理的质疑。

因为赫勒钦所追求的，原本就是过于理想化的东西。若是践行便只有两种结果——失败或是死亡。

而赫勒钦坦然选择了死亡。

艾华斯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选择。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已经出现了树化病的痕迹……他就算退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他不想奋斗一生，最后一切都化为虚无。

也有可能，赫勒钦只是单纯为了践行自己的道路；亦或是两者都是。

但毫无疑问……赫勒钦的演讲甚至影响到了艾华斯。

艾华斯看着这些随从们，叹了口气补充道：

「——而你们不必如此。

「总要有人活下去，传达这一切；总要有人铭记我们的死。」

说着，艾华斯伸手牵过了身边天马的缰绳。

当他握住缰绳的瞬间，他与这天马便达成了心灵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