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口的刘牢之就曾经有些怀疑,但是,刘牢之关注的是北府的兵权,当王谧没有和他争权的时候,就算王谧为人再奇怪,他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而已。
一个绣花枕头
这就是刘牢之初时对王谧的判断。
当后来,王谧渐渐显露出了对北府的野心的时候,刘牢之可就翻脸了,拿出王谧以前的种种作为,声称他脑子出了毛病。
不过,刘牢之终究是个将军,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但是,他的外甥,眼前的何无忌却不同。
何无忌精明睿智,这是可以肯定的。
而且还很细心,这一点他又比作战勇勐的刘裕要强很多,于是,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王谧当然也不想放弃。
如果,何无忌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想来,他在其他几个兄弟那里,也是安全的。
此刻,何无忌是绝对没有料到,短促之间,王谧的脑袋瓜里,竟然转了这么多的心思。
不过,王谧的提问,确实很有意思,最关键的是,现在大军行进的非常顺畅,到徐州城也最快也还要一个时辰左右。
现在正是一个聊天解闷的好时机。
于是,何将军还真的是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
王侍郎,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足智多谋,勇敢无畏,但有时又有些过于胆小,总是能在敌军做出行动之前就做出判断,这一点,不只是我,寄奴他们都很佩服你。”
“但是,有些时候,尤其是在面对朝堂之上的纷争的时候,又稍显懦弱,或者说是迟疑。”
“不瞒你说,私底下的时候,我和阿迈也曾经讨论过这件事,就拿当初在建康朝廷,王恭屡次挑衅于你,要是换做我们,早就和他撕破脸皮了,可是,你却步步忍让,也不和他计较。”
“老实说,稚远,你难道就不恨王恭”
“不想和他争权”
“在我们看来,你可比王恭有能力的多,而且,这半年来,多少北方的重镇都是你带领着北府兵夺取的。”
“这些功绩,早就已经超过了往日的桓宣武,可你不但没有向朝廷发难,反而连王恭这样的人都要踩到你的头上,你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稚远,这是为什么”
“你不会是真的想效忠大晋,做一个忠臣良将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何无忌虽然嘴上这样问,但是心里却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王稚远他竟然是这样的迂腐之人,何无忌也不会一直追随他了。
无忌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
“忠臣良将”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王谧看向何无忌,面带笑容。
“那你这般忍让,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妨告诉你,今日回到建康城,就算你不闹事,我们这些兄弟也不会跟着王恭做事,你可想清楚了”
瞧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王谧都被他逗笑了。
“你还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何无忌见他还是不肯给个回答,心里更憋屈了。
“无忌,我记得,不久之前,在邺城的时候,准备启程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把我将来的打算都告诉你们了。”
“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你为什么还要追问”
“难道,我那天说的还不够清楚”
清楚
清楚什么
何无忌满头问号。
“你那日只是说要带着我们继续北伐,可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朝堂上的纷争。”
这些都是真的吧
何无忌是个实事求是的人,王谧上次说的那些话,他字字句句都记在脑子里,可不敢忘记。
但是,那些话,他反复也琢磨了,都是针对北府兵今后的建设来说的,却并没有提及朝堂上的争斗。
可是,很显然,建康朝廷上可不太平,那些无能的大臣,包括王恭在内,个个都对北府以及王谧虎视眈眈。
欲除之而后快
这个时候,何无忌甚至开始对桓温涌起了一阵同情。
虽然此人颇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觉,但是,从当时的时局来说,他到底还是攻下了很多城池的。
在人人稀松的大晋,当时的桓温已经算是很有作为了,至少是一个在做事的人。
这样的干事的人,面对那些庸庸碌碌之辈的挑衅,自然是不屑的。
而桓温的处境和今日的王谧又有什么区别
别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攻城猎地,而这帮人盘踞在安全无比的建康城里,享受着逍遥的生活,遥望着遥远的北方,还指指点点起来。
在这半年来,对四处征战的北府兵,朝廷上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