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里酸气的音调,哪里还有半分,皇家妃子的气度? 林梦雅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态度不卑不亢。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十分尊重德妃。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林梦雅,丝毫,不把德妃放在眼里的意思。 “母妃耳提面命,儿媳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只是这一次,儿媳虽然身在外,但是内心,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母妃。这是儿媳,从外面给母妃带来的礼物,还请母妃珍重身体。” 说完,林梦雅从白芷的手中,接过一只细长的锦盒来。 盒身紫金色的花纹,处处透出不凡来。 “嗯,有心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梦雅表面功夫做到家了,德妃挑不出错处来,自然,也就没法子发作。 一直服侍着德妃的净月姑姑,掀开了珠帘,缓步走到林梦雅的面前,双手接走了她手中的锦盒。 看着净月送了进去,林梦雅适时的低下了头,藏住了嘴角,那一抹冷意。 “啪”的一声,才刚刚打开的盒子,立刻被人用力的扣了起来。 珠帘挡住了林梦雅的身影,却挡不住德妃那双眸子中,透露出来的惊骇。 甚至于,一时间,她差一点就叫出了声音。 不过林梦雅这边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这倒是,让她暂时,安定了下来。 只是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已经不经意间,夹杂了几分颤抖。 “这枚步摇,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林梦雅抬起头,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回母妃的话,这是王爷亲自寻来的。听说,这凤穿芍药的步摇,是母妃最爱。只是,前阵子听说母妃遗矢了这支步摇,心疼不已。王爷,这才特意寻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来。只是,这支远不如母妃的那一支精致便是了。” 听得林梦雅这样说,德妃那锐利的眼神,倒是缓和了不少。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 将信将疑的看着珠帘外面的那道身影,只瞧见对方,没有丝毫的破绽后,才不得不信了。 “本宫知道了,天色已晚,你退下吧。” 林梦雅也不多做纠缠,行了礼后,就带着三个姑娘,退出了雅轩的正屋。 待得出了雅轩的大门,确定雅轩里的人,再也听不到她们说话以后,白芨,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主子其实大可不必来这一趟,不过是一枚步摇而已,差人送来便是了。德妃娘娘自从您跟王爷出去以后,可是对您有颇多怨怼。我都悬了一颗心,生怕,德妃娘娘为难您呢。” 四下无人,想来昱王府中,也不再有人,敢肆意窥探她们了。 “这一趟,非得我来才行。不过以后,你们三个记得,德妃娘娘的要求,你们大可不必理会。还有,记住了,不管她以任何理由叫你们去。没有我的首肯,谁都不许去,知道了么?” 三位姑娘同时点了点头,在她们的眼中,自然是只有林梦雅这一个主子的。 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中的雅轩。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哗啦’的一声巨响,整套的官窑珐琅彩的茶杯,从红木的桌子上,被人扫了下来。 瞬间,四分五裂,片片,都带着锋利的棱角。 “你说!是不是你故意露出的破绽!贱人,居然敢在背后,给本宫放暗箭!” 狰狞至极的面容,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染着凤仙花色的尖锐指甲,用力的划过了净月姑姑,那张平淡无波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净月的脸,却像是被打破了平静的水纹,褶皱丛生。到最后,竟然像是挂不住了一样,从被打的左脸颊,剥落开来。 净月伸出手,揭下了脸上,那让她厌恶不已,却又不得不带上的人/皮/面具。 瞬间,已经传闻暴毙而亡的锦月姑姑,则是立刻,出现在了德妃的面前。 此时,憔悴不已的左侧脸颊,已经被刚刚的一巴掌,打得红肿了。 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带着倔强,一声不吭的看着那个发疯的女人。 “哼,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救出那个贱人!本宫告诉你,龙天昱知道的越多,那个贱人就死的越快!” 锦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 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净月,你我自幼一同服侍大小姐。大小姐,也只信任咱们俩个。可是,我没想到,为了富贵荣华,你居然出卖大小姐,还妄图,抢夺大小姐的位置。且不说,我被你日日夜夜困在身边,毫无机会。即便是有,我也不会枉顾小姐的性命。” 高高的流云髻,可此因为激动,已经有了些散乱松动的迹象。 珠玉满头,但是却依旧,衬托不出净月那张,已经气疯了的脸,有任何的美感。 五官拧在了一处,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着慑人的阴毒。 即便是一身的绫罗绸缎,她也依旧,比不上德妃娘娘的凤仪万千。 “哼,好一个忠仆。我就知道,留下你是对的。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若是没没有你在一旁指点,我,如何能瞒天过海。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反正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我就是真正的德妃娘娘。即便是你说出了实情,别人,也都不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净月此时,不过是色厉内荏,强装镇定罢了。 视线,回到了桌子上,还完好无损的那支步摇。 一瞬间,妒恨闪过了那双眸子。伸出手,把步摇握在了手中,冰冷的钗子,似乎能平淡她心头的恐惧。 她刚刚是太过激动了,如今细细的看来,这步摇,的确是比之前,更加精致。 而且,也比之前的,簇新了不少。 也是,以龙天昱的性子,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受到了别人的暗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