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阳光最热烈的晌午。 街上的行人被晒得有些蔫,就连街道两侧的摊主们,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偶尔有两个顽童跑来跑去,带来一串清脆的笑声。 这样的天气,但凡是家里头有些势力的,要么就窝在家里头,要么就乘坐马车亦或是小轿出门。 远处,颤颤巍巍的走来一顶小轿。 除去轿夫之外,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少年。 少年大概是怕晒,所以一直低垂头,也不引人注意。 轿夫的脚程很快,想来是什么急事。 “你们可慢点,稳当点!要是里面的老爷子让你们给悠坏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那人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扇着风,一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打着赤膊的轿夫们却有些不甘愿,毕竟早点把人送到,他们也好早点结束差事。 因此只能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全然不顾那人的劝阻。 而就在此时,一辆拉着巨大的木盒子的车,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平板的马车速度并不快,但因为车上的东西,所以并不怎么灵活。 他是突然出现的,以至于方才闷头赶路的轿夫们,根本就没注意到。 等到他们发现的事情,却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咣当”一声,轿子跟马车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那马车不大,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后面拉着的那个大木盒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顿时,简陋的木箱子摔的之支离破碎,而里面的东西,也“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哎呀,是冰!” 路旁玩耍的小童眼尖,一下子就卡到了木盒子装的,居然是夏季里,只有那些富人们才能享受到的冰块。 冰质坚脆,瞬间碎成了不少的大块。 可接触到滚烫的地面后,冰块化开的速度加快,眼看着地上就流出了一滩水渍。 只不过同时,也带来了夏日里难得的一缕凉爽。 “是冰!大家快来拿啊!” 大概是太热了,也因为平日里,这么大块的冰难得一见。 周围的摊贩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后,瞬间就冲出少不少人,想要去抢冰块。 可拉冰的人却不干了,立刻跳到碎冰旁白阻止。 “你们不能拿?这是有人订好了的,不能拿!” 可谁管他,大家都在哄抢,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而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轿子,也因为轿夫们的冲撞,一下子歪在了路边。 幸好他们反应还算是快,只是重重的把轿子墩到了地上,却没把轿子弄翻了。 “我的神医欸!” 刚才还不住嘴的说“慢点、稳当点”的男人,此刻更是一下子扑到了轿子前面。 “神医,神医您老人家没事吧?” 他迫不及待的问道,而里面的神医,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动静来。 “无妨。” 一听到神医没事,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就盯着几个人骂道。 “我都说了,让你们慢点,现在可好,我家神医要被摔坏了!我要去跟你们家主子说一说,这可是我们公子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神医,要是你们敢把神医给磕磕碰碰的,我一定掀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人其实早就对男人不满了,但目前是他们理亏在前,被骂了也白搭。 还得陪着笑脸,跟那人说好的。 但那人却厉害得紧,虽是个男人,但却比下乡下的泼妇还难缠几分。 几下的功夫,就把人给骂的狗血喷头,连个打岔的机会都没有。 良久,轿子里才传来说话声。 “杜仲,你去瞧瞧前面怎么回事。” 背着药箱的杜仲领命,立刻去前面打听去了。 那四个轿夫只是偷偷的看了几眼之后,又被男子拎回去骂。 男人也好生厉害,骂了这么一通,就没有重样的。 过了没一会儿,杜仲回来了。 一如既往的背着药箱,也没什么跟之前不同。 “先生,方才几位轿夫大哥走得急,一下子撞到了突然冲出来的马车上。没想到,那马车是送冰的。冰盒摔坏了之后,就有人去抢了。” “也罢,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是。” 终究是冰,纵然有人强,也依旧赶不上化开的速度。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样晶莹剔透的冰,虽然是稀罕物,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反正化了,不就是一滩水么。 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刚才第一个冲出来的人,却什么都没捡 抢冰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负责运送冰块的车夫,才想起来这事是因为点什么发生的。 当下,就来找他们要赔偿。 谁又想到,刚才还牙尖嘴利的男人,到了这车夫的面前,竟然没说三两句就给赔了。 不过轿夫们倒是不意外,因为在他们的这个角度,正正好好看到了车夫的腰间,别这一把冰锥。 切,原来是欺软怕硬啊! “行了,钱也赔了,人也散了,你们还不走,等着吃晚饭么?” 刚刚损失了些钱财,那人正是心里不爽的时候。因此说话,也就跟刚才一样,没留半点客气。 这些轿夫们也看出来这人的本性,所有有些不喜。 但他们当下的任务,还是要把人送到宫家。 轿子继续走,可他们谁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换了芯子了。 之前她有意让杜仲在鞋里头垫了几双厚鞋垫,然后又故意让他垂着头、垮着肩走,因此她这一换过来,足以以假乱真。 很快,他们就到了宫家。 “神医!我的神医呦,您可慢着点!” 那个人,是马北辰派来跟着的。 但林梦雅却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怪呢? 可是一想到马北辰,她顿时觉得,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 此时的宫家,比前几天戒备得更加严格。 之前虽然那些人几乎要把后院翻了个底朝天,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