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一边安抚着方姨,一边顺手拿过药瓶。 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十几粒暗红色的药丸,虽然每一颗只有米粒大小,但若是这一瓶下去,只怕她会彻彻底底地沦为傀儡。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稍稍用力,将这糟践人的东西完全捏碎。 方姨始终闷闷不乐。 她太清楚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了,他们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对自己是威逼利诱,对别人可就没有这样温和的手段。 虽然她不愿意怀疑现在府中留下的所有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扛住这么大的压力。 要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生死荣辱都握在别人的手上,又有几人能够守住本心? “别担心,方姨。” 她拍了拍方姨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这些东西要是下到我的饮食里,只怕是永远到不了我的嘴里。” “若他们不仅仅是要害你呢?你丈夫,还有你的孩子——对了,小墨言!就算是为了这孩子,你也不能大意啊!” 方姨对她是真关心,对墨言也是真疼。 林梦雅拍了拍她的手,多的不能说,但终归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怕这种阴私手段的。 但林梦雅还是不免被赵家的这两个老东西气到了。 尤其是在她已经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想要用这种成瘾性极高的东西控制她。 或许,他们的心思更大,除了控制自己之外,还想通过自己肚子里的宝宝,间接控制圣殿! 害她,她尚且还可以给对方留三分活路,但害她的孩子、男人,那就是等于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的生路葬送了!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并没有采取任何反击的行动,但实际上,赵家二老从那天开始,就已经见不到她人了。 便是他们找上门来,方姨也会按照林梦雅的托付,只说她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过了几天,那俩个赵家的老家伙也不再往她的面前凑合。 因为他们忙着要代表赵家,迎接一位贵客的到来。 “不知裴家家主大驾光临,我二人有失远迎,还请裴家主恕罪。” “你们二位也算是古族的长辈了,不必如此客气,况且我这次也只是碰巧路过,想要过来拜访一下赵长老,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在外人的面前裴千吉向来算得上态度亲切温和。 相比于乐正一族的孤高,裴家在他这位家主的影响下,至少在明面上赢得了鼓足上下的一片赞誉之声。 甚至有些人还在背地里将他们两家进行比较。 乐正家虽然出身足够高贵,但也因为如此而显得太过孤僻,不合群。 反倒是这些年一直在走亲民路线的裴家更得人心。 当然,这也是裴千吉苦心经营的结果。他虽然想要取乐正家而代之,却也不想让人说自己是靠着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 最好是让古族上下自动自大地欢迎他们上位,而后他在表现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如此一来,就算是乐正家也无法怨恨他们。 不得不说,论起权谋之术裴千吉绝对是个精于此道的野心家。 但可惜的是,他的眼界太窄了。 区区一个古族,在林梦雅看来,她是真的不稀罕。 与其在这里耍尽心机手段,与他们明争暗夺,还不如出走广阔天地,另谋新生。 也许,这也是宫家当初为何毅然决然地离开古族的原因。 赵二太爷在裴千吉的面前也不敢托大,作为长辈,他也不用过分的做小伏低,但是对于对方的到来,他却是心存疑虑。 “真是不巧了,听我那侄媳妇说前阵子商盟的店铺出了点意外,我那侄儿正赶着去处理。若是早知道裴家主要来,他晚走几天也好,省得裴家主白跑一趟。” 听到这话,裴千吉却没露出多少失望的神色。 本来这也只是个借口而已,何况,他本来跟赵毅轩也没什么交情。 “既然是这样,那我真是来的不巧了。只不过,我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一位赵家族人,她似乎有些冤屈要诉。左右我是要来拜访赵长老的,就把人给带来了。既然他不在,那就请两位给族人主持一个公道吧。” 说着,他示意人把那姑娘带上来。 赵家二老面面相觑,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满浮了上来。 这裴千吉是什么意思?既然是他们赵家的族内事务,他这是想要插手? 但两人也没有轻易的拒绝,而是要见机行事。 很快,一个鼻青脸肿的瘦弱女子,被人给扶了出来。 女子看起来很是虚弱,虽然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但一看就不怎么合身,宽宽大大的领口跟衣袖,几乎掩盖不住她脖子跟手臂延伸的伤口。 赵家二老眉头紧皱。 不用猜也知道这女孩一定是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但这跟他们赵家人有何关系? “呃,不知裴家主是在哪里碰到这丫头的?她难道是我们赵家人吗?” 赵二太爷斟酌着开口问道。 裴千吉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语气甚为怜悯。 “我碰到她的时候,她也才刚刚虎口逃生。她并不是你们赵家人,但她的一身伤却是你赵家人造成的。” “这不可能!赵家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裴家主,事关我赵家声誉,你可不能乱说!” 赵三太爷忍不住反驳道。 那裴千吉闻言,却并不恼。 “赵三叔何必急着否认,事情的经过如何,咱们只要听听她是怎么说的不就行了?” 赵二太爷对着弟弟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如此冲动。 “裴家主说的对,事情如何,先得听听苦主是怎么说的。” 而后,他看向了那个抖个不停的少女,缓了缓语气。 “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那姑娘抬起头来,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