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没多久,濮落也捧着酸梅汤坐到了树荫下喝起水来,边上是同样被迫无甚用处,被婶子塞了酸梅汤丢过来的志愿者。
二人手里都被塞了解渴爽脆,还带着点凉意的新鲜黄瓜,正一口一口啃着。
乖巧jg。
不过没过一会,濮落身边就靠过来了一个大爷,大爷穿着老头衫,满头华发但是精神矍铄,笑呵呵的样子看着特别慈祥,“小濮老师儿,和你打听个事。”
濮落赶紧咽下嘴里的黄瓜,应声“您说。”
“就是这个,是哪位老师写的你知道不”说着,一个手机就递到了他眼前,濮落定睛一看,那正是自己前些天被手写输入法折磨得火大,干脆找笔墨写的通知书,顿时一头雾水。
这莫非他写的东西有什么问题,现在被人找上门了
濮落内心拉响了十级警报,不答反问“这个写得有啥问题吗”
“嗨,没啥。”老人家的表情更加慈祥了,就像是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般“就是我们觉得他这个字写得怪好的,想要和他交流学习一下。”
哦,字啊呃
濮落更莫名了,不就是写字吗又不是打架,这有啥好切磋的。
不过不是内容有问题就好,于是濮落便爽快承认道“承蒙您欣赏,这个是我写的哈。”
老爷子慈祥的表情一僵,他侧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嘀咕了一句什么后又扭转头来“对不住啊小濮老师,我年纪大了耳朵似乎有点问题,刚您说是您家哪位写的”
濮落举起手,食指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
濮落
老人
他呆滞了一会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夸道“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是我着相了,小濮老师,请教一下你,你可有师承临摹的又是哪位的字帖我瞅着你的字有颜筋有柳骨,断联辗转间又有独特的韵味,我等实在是喜欢。”
濮落慢慢地歪了歪头,啊,原来是要问这个问题啊。
“临摹”濮落思考了下自己的成长历程,“我倒是没有临摹过什么字帖,不过我写字是跟着我父兄学的,他喜欢和字写得好的人交朋友,我有一个兄弟也是,我没有特别学过,可能是受他们熏陶吧。”
这么说是委婉了,其实真相是濮落的老父亲应龙,平时的爱好就是看民间传上来的祭文。
如果看到字特别好看,文采相当优秀的,就会小小实现一下对方的心愿,兴致来了更是会直接跑到民间去和人家亲密贴贴,做个笔友啥的。
所以老家的书房里藏着很多老爹笔友写来的信件,跨度从竹简羊皮纸到宣纸锦缎都有。
濮落小时候有段时间比较调皮,加上老应龙说儿子写的字和春天的蚯蚓一样拧巴,便把他丢到书房里学写字,学习方法很简单,抄多了就好。
所以濮落等于是被老爹的笔友们喂养长大的。
顺便吐槽一下,他老爹虽然会实现民间人的愿望,但是他办事经常拖拖拉拉,有一次一个叫韩愈的人上书好几封,说当地鳄患严重,希望给它们换个栖息地。
然后因为那位文采太好,等老爹欣赏完了想起来实现他愿望的时候,那人的朝代都覆灭了。
虽然最后还是实现了啦,而且是超额实现,老应龙感慨这段错过的友谊,可是很大方地将那里的鳄鱼直接换了个没人且食物丰富的地方丢,而且是一次性把所有的鳄鱼都请出去了,也算是造福了一方民众。
老人眼中的光一下子灭了,不过很快又重新燃起“不知可否欣赏一下令尊的墨宝”
那必然是不可以的,正经人谁会带着老爹的信逃家啊。
“不过我虽然没有,但是我可以模仿一下。”见老人家这样,濮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刚想说等过两天写好了可以来拿,就见对方已经打开了背包并且往外面掏纸了。
濮落“”
濮落大为震撼,你,你们出来种个树还要带纸啊总觉得你们这个目的不太纯粹啊。
不过来都来了,濮落接过对方的宣纸一拧,就铺在了石头上,又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接过毛笔,蹲在地上沾墨落笔。
就,就这么写啊
几个老人家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这次来种树的确有些醉翁之意的意思。
不过他们比醉翁还过分,他们是又想要将果树移栽,来人家动物园玩玩,又想要结识一下那个写了布告的先生,那是两手都要抓两个都想要。
没想到目的这么轻易就达成了,就是那位想象中的“老先生”竟然如此年轻,写起字来也这般随意,居然就这么一蹲,一蹲啊
不说平心静气奏琴焚香,起码也得正儿八经坐下写吧
他们哪知道对濮落来说,他早就因为丰富的抄写经验练就出一身本领无论什么姿势都能写。
在老父亲罚抄作业最重的时候,濮落手抄酸了,可是还有变成原型用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