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嘶啦”
因为是冬天的关系, 早上六点的岱山动物园还有大半淹没在夜色之中,不过从已经在催促着园长把它们放出去的小鸡们的态度看来,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陆吾一个人走在偌大一个岱山动物园里, 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不, 说一个人也不太准确。
他伸手扶了扶自己的脖子,在察觉后脖那里毛茸茸暖乎乎的存在待得好好的, 顿时觉得多了几分安心。
倒是被他摸的那个有些朦胧得睁开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问道“园长”
“没事, 我就是看看你睡得舒服不舒服, 你继续睡。”陆吾安抚地拍了拍对方毛茸茸的唔,这个位置应该是肚子。
被拍到肚子软肉的濮落丝毫没有一般小动物对肚皮的紧张态度, 他坦坦荡荡地在园长的脖子和兜帽之间门翻了个身, 大有让园长再摸摸的大方姿态。
但这个动作对于人类的要求太高了,陆吾最后选择摸了摸小黄鼠狼垂在他肩膀上的脑袋以及那垂到他胸口的长尾巴。
一边摸他一边还腹诽了下,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一定会被吓一跳的吧。
长长的黄鼠狼将身体放松到了极致,宛如一根被拉长的年糕一般搭在他的脖子上, 最能吃力也最温暖的肚皮在他的后脖, 脑袋和尾巴则是垂在他肩膀上。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长长的冬毛下头那四只随着陆吾走动微微摇晃的小爪子。
就像是一条黄鼠狼围脖一样。
这也是从这个冬天养成的习惯,隆冬时节濮落嫌冷,他就一直变成原型缩在园长的口袋里, 后来随着天气逐渐转暖, 濮落缩的地方逐渐从口袋到兜帽再到现在的脖子。
既然这么困又这么怕冷,完全可以不陪着他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陆吾还是濮落,两人都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二人只是日复一日地相伴行走在安静的动物园内。
陆吾一下下地顺着黄鼠狼的脑袋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脸问已经迷迷糊糊的濮落“小濮老师,你什么时候换毛”
这一问把濮落问得有些懵,他支棱起脑袋,两个小圆眼眨呀眨,似乎在问问这干啥子
陆吾见他睁眼,便收回了顺毛的手,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之前买的毛笔用起来不舒服吗我最近看到网上有手工做狼毫笔的教程,或许可以试一下。”
冷知识狼毫不是指狼毛,而是指黄鼠狼的毛,还是尾巴毛。
据说狼毫笔油润且富有弹性,虽不如羊毫耐用,但笔力劲挺品质更佳,尤其适合画画。
黄鼠狼千千万,狼毫质量更是以北方寒冷区域的黄鼠狼尾巴毛为上。
而濮落自己就是一只黄鼠狼。
他们这儿虽然不算东北,但也算是寒冷地区,冬天能有个零下十来度呢
但问题是,濮落它不换毛啊
这身体是他亲爱的三哥给他搓出来的,不换毛不掉毛也没可能生长,说是一根毛毛一个坑也不为过。
但是,狼毫哎
园长说那个是很适合画画的狼毫哎
濮落忍不住支棱起身体,伸出爪爪摸摸自己的尾巴毛,一边感受着毛茸茸的手感,一边陷入了遐想之中。
这个毛毛做成的笔真的会有那么顺滑吗
一支狼毫笔应该也不会用太多毛吧
要不,要不让园长试一下
如果真的好用的话哎嘿,那他这个壳子岂不是能搓出很多毛笔来
什么秃秃是不会秃的,等到拔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可以去找亲爱的三哥再给他搓个壳子来重置一下,说不定那个时候万能的哥哥已经掌握了手搓可生长外壳的技能了呢。
想到这儿,濮落不再犹豫,他将尾巴往陆吾掌心一放“我应该不会换毛,不过你可以直接拔哦”
陆吾愣了愣,又听濮落说“不对,园长你的力气可能拔不下来,还是我自己来拔吧,你要哪根可以告诉我,我自己动手。”
陆吾无意识得合住了掌心,轻轻拢住了濮落的尾巴,下一刻,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舒服,濮落本能地将尾巴一抽,那丝绒般的手感就从他手心划过,从手心蹭到虎口,蹭得陆吾整个手都有些发烫。
青年不由自主地用指甲掐了把掌心试图止住这份怪异,又看了眼黄鼠狼怎么看怎么粗糙的爪子,很难去想象这个爪子要怎么去拔毛。
黄鼠狼的爪子已经在诸多动物中算得上比较灵巧的,但是和灵长类可以精准控制到每根手指的那种灵敏度还是不能比的,用这小爪子与其说是拔毛,说薅更合适吧。
想象了一下濮落大尾巴上那上头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惨状,陆吾本能地皱了下眉毛。
“啊我也不至于一定要那样啊”听到他担心的濮落在原地蹦跶了几下,他从陆吾的肩膀跳到他的掌心,有些无语地说到“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