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饶是镇定沉着,在战场上最危险的时候也能保持绝对镇定的他,这会儿也没有料到,慕容兰这个敌国娇娃,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谢安的身边,在那一瞬间,他的神经有些错乱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看着刘裕这副惊讶的表情,慕容兰突然素手前出,在刘裕那发达的右臂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这一下她出手太快,如同闪电,而刘裕又处于失神的状态,给这一下居然没有避过去,直到胳膊之上的一阵疼痛传来,才意识了过来,胳膊猛地向后一沉一拉,振开了慕容兰的手,而他的声音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慕容兰轻轻地甩了甩自己的那只洁白如玉的柔荑,嘴角边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刘裕啊刘裕,也就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能愣神成这样,也太让我失望了。若是你这个样子在战场之上,十条命也没了。还怎么实现你那个北伐中原,收复河山的美梦呢?”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慕容兰,你这妖女,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 他刚要说下去,就觉得不妥,谢安在这里,这个慕容兰却可以潜伏在一边,显然这是这位当朝宰相的安排,他的目光投向了面带微笑的谢安,暂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谢安微微一笑:“好了,你们难得再见,好好谈谈吧。慕容姑娘,请记得你答应过老夫的事。” 慕容兰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晚辈这回带着诚意而来,绝不敢对相公大人有半点欺瞒。” 谢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密林之中,几个快得不可思议的黑影一闪而没,刘裕的心下雪亮,原来在这小林之中,早就埋伏了顶尖的高手护卫,看那身形,应该是自己曾经在京口见过的,谢玄身边那些可怕而神秘的高手,好像是叫赤影卫的秘密护卫。 慕容兰看着沉吟不语的刘裕,笑道:“想什么哪,就是几年前在京口拦下我的那些谢家赤影卫,为首的那个,甚至就是几年前的老相识。都说刘牢之父子是谢家的家将部曲,其实,谢家真正的忠心部下,永远是这些在阴影中的影子。” 刘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慕容兰:“你来做什么?就不怕我把你给拿下,然后也去拍卖了?” 慕容兰笑颜如花,上前凑了两步,负手背后,俏皮地盯着刘裕:“你看,我这么可爱,你舍得把我抓去卖了吗?刘军主,你是准备卖我三十万,一百万,还是三百万钱呢?” 刘裕给慕容兰弄得又好气又好笑,重重地一跺脚:“你看看你,哪还有个女儿家的样子,疯里疯气的。” 慕容兰的眼中冷芒一闪,猛地一转身,一头小辫子带起一阵奇异的香气,直冲刘裕的鼻子而来,让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慕容兰那曼妙的声音则冰冷地响起:“是啊,我们胡人女子,都不是正经女人,淫荡无耻,专门是要色诱你们这些大晋英雄呢,就好比我,最不要脸了,跟你们一群臭男人在一起同吃同睡了两年多,早就是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了,对吧。” 刘裕没有想到慕容兰这样说翻脸就翻,连忙摆着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说…………” 慕容兰转过了身,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之色,一闪而没:“刘裕,今天我本来看到你跟妙音能在一起的时候,我很高兴,你这些年拼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我不管立场如何,起码这两三年是陪你一路走来的,但你平时口口声声要讲仁义,讲感情,对我这个三年来的同伴却是如此地无情,一见面就要抓我拿去卖,这就是你说的仁义?” 刘裕咬了咬牙:“我可没这样的意思,我,我那是吓吓你的。” 慕容兰的粉面罩了一 层严霜,正色道:“刘裕,熟归熟,但你应该知道,对于有的人,有的玩 笑是开不得的。我们慕容家曾经国破家亡,举族成为奴隶,任人凌辱,也许你觉得拿了卖没什么感觉,但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家人也被铁链捆着,象卖牛羊一样地串在一起,放在台上任人挑选,出价拍卖,我想你就一点也不会觉得这个玩笑有意思了。” 刘裕叹了口气,正色行了个礼:“慕容姑娘,是我刘裕一时失言,伤害了你的感受,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慕容兰的嘴角轻轻一嘟,转过了身,一头如乌云般的黑瀑,就在刘裕的眼前轻轻地晃动着:“如果这世上道歉有用,那还要捕快做什么?刘裕,上次在寿春城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就算扯平了。” 刘裕瞪大了眼睛:“这也能扯平?慕容兰,你可是让我丢了一座城啊,我这一句话就抹平了?” 慕容兰没有回头,声音中却带了一份笑意:“我上次是奉命行事,本来按我大哥的意思,可不能让你这只猛虎跑了,就是因为我心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