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安的身影消失在林子的深处时,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刚才跟慕容兰说话时,几乎她的每个词,每个表情都要仔细地揣摩,没办法,以前给这姑娘骗得太多太狠了,而面对谢安时,自己的脑子里稍微蹦出个念头,马上就会给这个当朝宰相预判到,更是有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这个感觉非常地不好,他决定,要找个有脑子的家伙商量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鸡笼山中的一处小林中,刘裕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刘穆之,没好气地说道:“死胖子,你倒是可以回家跟老婆团聚了,我却连回乡都不可能,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笑话我!?” 刘穆之“嘿嘿”一笑,啃了一口手里的一块桂花糕:“到了长安的时候可要多吃羊肉泡馍啊,我一想到那道菜,口水都要流出来啦。” 刘裕气得踢了刘穆之一脚:“都啥时候了还忘不了吃,吃吃吃,吃死你个猪头。你若是不好好帮我合计一下,今天的那个盐水鸭我也不请你啦。” 刘穆之脸色一变:“这可不行,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请我去吃水西门的盐水鸭,寄奴,这做人得讲诚信啊,你以后可是要当大将的人,无信怎么统兵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那你先说,我这回去北方到底怎么办,本来偷玉玺这种事是绝对的机密,不能告诉别人的,但这回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相公大人说的,那就得背叛慕容兰,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帮我想想。” 刘穆之微微一笑,看着刘裕:“我说,寄奴,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刘裕先是一愣,转而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有妙音,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动心。更不用说,这个慕容兰害了我多少次啊。” 刘穆之轻轻地“哦”了一声:“真的对她没有动心?那为什么一听说她要和亲嫁到草原上,你马上就答应了跟她去偷玉玺。” 刘裕本能地想要反驳,但突然之间,他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回应,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情绪,好象还真的是一听说慕容兰就要嫁给那些臭哄哄的匈奴铁弗蛮子,就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难道,这真的就是刘穆之说的动心了吗? 刘穆之看着沉默不言的刘裕,叹了口气:“好了,寄奴,我问这话也不是有别的意思,而是要看看你对慕容兰的感觉,是不是到了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甚至妨碍这次行动的地步。我知道,你喜欢妙音,但是这慕容兰也确实是人间绝色,而且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人非草木,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的。所以,我得知道,你对她真实的感觉,到了哪一步。” 刘裕咬了咬牙:“怎么说呢,我一闭上眼,只会是妙音的影子,这点我很确定,但是当我看到慕容兰,又会觉得很高兴,不想她离开,虽然她害过我,骗过我,但对这个女人,我真的恨不起来。我不会主动去找她,但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不幸,就是这样。”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件奇妙的事,以我对女人的了解来看,你还没到爱上慕容兰的地步,但是已经对她有点好感了。只不过,这个好感还不至于让你昏了头,误了大事。寄奴,你得记住一点,慕容兰再好,她也是燕国公主,慕容垂的妹妹,以后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头号敌人,需要你死我活地拼斗。所以,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任何的非份之想,甚至有的时候,该绝情的就得绝情一点。” 刘裕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如果在战场之上,我会做到不留情,可平时跟她在一起,是友非敌,如何对她下手?”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没叫你对她下手害她,这回跟她去偷玉玺,也许是 晋燕双方最后的一次合作了。慕容垂的真实目的,不是她说的那些五花八门的理由,而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慕容冲得到玉玺。” 刘裕点了点头:“这点我也想到了,就这么简单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姚苌也好,刘卫辰也罢,他们要这个玉玺,用处不大,因为慕容垂最大的敌人,不是秦国,不是姚苌,也不是我们大晋,而是他的那些个同宗好侄子,慕容泓,慕容冲,慕容纬!” 刘裕的眉头一皱:“就算平时再有矛盾,可现在是为了复国,再这样内斗,真的好吗?这个道理,慕容垂不会不明白吧。”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分享,只有两样东西不行,一个是权力,一个是女人。对于慕容家来说,更是如此。慕容纬他们当年把慕容垂逼得有国难投,家破人亡,而慕容垂的才能超过慕容纬这几个兄弟,所以两边是水火不容,都是姓慕容的,那打下天下,至尊谁属?这就是他们慕容家为什么多年来总是不断地重复内斗这一悲剧的根本原因,族中成员,一个个都是太有本事,太有能力了,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