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川,晴。 一条玉带般的河流,静静地穿过这片大草原,天上的云儿朵朵,仿佛那草原上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毡包和成群的绵羊,日正当空,劲风猎猎,吹得草原中央,大河边上的一座方圆数十丈的高台边,几百面图案不同,代表了各个部落的图腾的旗帜凌风飘舞,而最大,也是最正中的一面,屹立于高台之上,赫然正是拓跋氏的马牛旗。 拓跋一身的金色盔甲,头戴一顶金冠,一根冲天的羽翎,插于金冠之上,独立于高台上,高台之下,几百名身着各自部落传统服装的各部头人,自贺兰部的首领贺兰讷以下,全都跪拜在地,以手举天,再伏身于地,山呼海啸般地高呼:“天佑草原,复我代国,拓跋少主,我等共戴!” 刘裕站在台下一个偏远的角落里,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三天前他跟拓跋赶到这里时,不少部落头人都吵着要散伙回家,而那纥突邻部的头人,更是说拓跋部已经被独孤部击破,拓跋再也不可能来与会了,尽管贺兰讷当面训斥,但刘裕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贺兰部和纥突邻部在合演双簧而已,所以,当拓跋带着五千铁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贺兰讷脸上的表情,如同真的看到了昆仑神一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慕容兰一身盔甲,面当套在脸上,站在刘裕的身边,她的腰那里围了三层皮甲,以遮住那隆起的形状,她是昨天夜里,跟着大宁城的后续部队来的这里,贺兰敏也随之而至,作为护卫的人选,她当然是不二人选,不过这也让刘裕好生心疼,责备了好一阵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仍然鞍马劳顿,万一动了胎气,可怎生是好,二人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痛快呢。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狼哥哥,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但是这回我真的是不得不来,除了你的事外,我还要在这里向大哥汇报,这决定了我们下一步的动向。”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可以我来办,我才是你大哥派在这里的负责人,而不是你。留你在大宁城,就是想你远离纷争,可是你却不肯安份,甚至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你吗?” 慕容兰微微一笑:“难道我在大宁城就安全了?你可是说过,永远不扔下我的,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安全。再说了,这回是拓跋亲自要贺兰敏过来,我只是护卫的,要怪,你还是怪你的这个阿干吧。” 刘裕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来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你在这里不要抛头露面,蒯恩兄弟已经伤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到他那里,让他媳妇照顾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慕容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正看向自己这里后,才悄悄地说道:“你说在这个时候,拓跋要贺兰敏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她继续当巫女,借天神的名义说他是什么草原霸主,天选之子之类的?哼,前面对人家不管不顾,任人欺负她,这才没几天就来这手,我看不起这个男人。” 刘裕的眉头一皱,低声道:“别这样说,给人听到不好。” 慕容兰恨恨地说道:“敢做还不敢认啊。我只是替贺兰敏不值罢了。” 刘裕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猜想,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这些天来,大宁城当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这里,各部的首领们都知道了拓跋那天是如何取胜的,我听这里的人说,他们都相信只有身为处子之身,才有这预言能力,既然贺兰敏已经给玷污了,那就不可能再代表天神,拓跋应该没这么傻。”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那他要贺兰敏来做什么?贺兰敏这回把所有做法事的家伙都带上了,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在台上的拓跋:“我想,我们很快就会 知道了。” 正说话间,台上的拓跋缓缓地抬了 抬手,示意正在拜伏自己的各部首领们起身,几百个头人站直了身子,很多人一脸兴奋地看着台上的拓跋,但也有不少人,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屑之色,毕竟,一个刚刚给人轮流欺负了全部落女人的霸主,即使作为胜利者站在这里,也不是能让每个人都服众的。 拓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大声道:“尊敬的各部大人,草原四处的首领们,今天,你们肯来这牛川,肯拥戴我拓跋重掌代国,这份恩情,这份信任,我拓跋铭记于心,你们,就是我代国的开国元勋,你们,就是我代国的从龙之臣!” 一群部落大人们左顾右盼,有人小声地嘀咕道:“龙不是中原人信奉的神物吗,我们草原人可不信,我们只认狼神的,这位少主这是想改我们的传统吗?” 贺兰讷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拓跋少主,你是我们的主公,是昆仑神派来指引我们的天选之子,草原各部,都真心拥戴你,永远臣服你,请你下令吧,要我们做什么,怎么做,今天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