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勾了勾嘴角:“寄奴,可是即使算上我这支先锋,也不过五千兵马,加上你的一千精兵,也不过六千,这支力量,真的可以打下邺城吗?” 刘裕咬了咬牙:“这要看上天是否眷顾我们了,慕容垂没在这里设军迎击,说明他已经上当,全军急行,目标,邺城!” 邺城,皇宫。 小段后如同热窝上的蚂蚁,来回地走着,而在她的身前,慕容宝的头上汗出如浆,虽然一身戎装,但是握着剑的手,却是微微地发抖,背插小旗的探子走马灯似地来来回回,不停地到他们的面前回报,而几乎每个消息,都会让这母子二人进一步地绝望。 “晋军已经在黎阳渡口集结,人数大约八千到一万,打的是北府军的旗号,半个时辰内,就已经出发。” “扼守黎阳的孙就栅,被晋军攻破,我军守将孙都尉战死,晋军马不停蹄,继续向这里进发。” “晋军主将似是刘裕,而先锋大将则是刘敬宣,北府军著名军校如何无忌,檀凭之,魏咏之等人,全数到来,装备精良,甲兵犀利,我军沿途守卫部队,完全无法抵挡!” “报,周围的四个州郡兵马,皆推托不来,说是兵马集结需要时间!” 慕容宝心烦意乱,大吼道:“别说了,都他娘的别说了!” 小段氏咬着嘴唇,沉声道:“陛下的大军在哪里了?” 这个正跪在地上的探子连忙说道:“陛下已经从磁州隘口兼程赶来,只是…………” 慕容宝一步蹿向了前方,一把拎起这个探子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厉声道:“只是什么?快说啊!” 那探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只是,只是路上遭遇了丁零翟钊的阻击,一时间难以赶到,陛下正率甲骑突破敌军的拦阻,全速而来,放狼烟要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弃守邺城,一定要坚持住!” 慕容宝的手,无力地松开了探子的衣领,那探子如逢大赦,连忙行礼跑开,慕容宝有气无力地跌坐到地下,双眼尽是空洞:“完了,这下真完了,城中精兵锐卒尽被父皇带走,留守的不过一千老弱,如何能守住这邺城?” 他说到这里,回头对着小段氏哭道:“母后,这城是万万无法守住了,趁现在晋军未至,我们赶快逃吧,去与父皇会合,回来再重夺邺城,也不迟啊。” 小段氏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可是你父皇却说得清楚,不许我们弃守,一定要牢牢守住,阿宝,你可千万不能违抗你父皇的旨意啊。” 慕容宝狠狠地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父皇远在百里之外,鞭长莫及,他哪知道现在这里的情况?邺城这么大,一千士卒根本顾及不到方方面面,如何防守?只要我们带着玉玺先撤,刘裕占了这里的空城,又有何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的坚毅和果决:“大燕太子慕容宝,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慕容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转身回看,而小段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上前执住了来人之手:“阿兰,你总算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扔下我们大燕,扔下你的族人的。” 慕容宝不情愿地向着一身黑色软甲,英姿飒爽的慕容兰一拱手,草草地行了个礼:“姑姑,现在事态紧急,不是说大话就可以解决的,城中无兵无将,如何防守?那刘裕这回用诡计骗过了父皇,而他的本事,姑姑你最清楚,难道,你是准备靠着跟他的夫妻之情,来阻止刘裕吗?” 说到这里,小段氏的眼中闪过一道兴奋:“阿兰,那刘裕是你的丈夫,跟你还有孩子,你去求他,他一定能放过我们这回的,大嫂求 你这回了,为了大燕,为了你的族人,请你求他一回吧。” 慕容兰摇了摇 头:“我太了解刘裕了,他这一辈子,心中所想所念,就是北伐,这是他做梦都要做的事情,我跟他的感情,及不上他的这个念头,我在绛郡的时候求他不要进攻大燕,他都不肯,现在更不会收手。不过,我会去面见刘裕,为我们争取时间。” 她说着,转头看向了慕容宝:“这里是邺城,是我大燕的故都所在,而大燕,是我们的祖辈奋战了几十年,上百年,流血无数才建立的,作为子孙,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守住,何来轻言放弃?你是大燕的太子,国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要带着我们全族在这乱世之中生存,怎么可以懦弱至此,未见敌军,就扔下子民,百姓,将士们,只顾自己逃命呢?” 慕容宝的额头汗出如浆,一边擦着,一边连声道:“姑姑教训的是,是小侄刚才一时疏忽,还请姑姑指挥全局。” 慕容兰咬了咬牙,转头看向了站在大殿的一角,沉默不语的慕容凤,说道:“宜都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