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从天师道军拉倒栅栏,到晋军伏兵暴起,斧戟轮掷,再到弓箭手箭雨袭击,也就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天师道的弟子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自己前方刚刚冲出去的那排同伴,几乎是瞬间倒地暴毙,而前方则多出了一个钢铁方阵,槊气森寨,直指自己。 领头的天师道的几个大师兄,毕竟是有远比其他普通教众要多的战场经验,在渡过了开始的惊愕后,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对着身后不知所措的军士们厉声吼道:“快,放箭,射击,射死他们!” 可是他们的话音未落,就是一阵弓弦响动之声,紧接着是一种弓矢破空后的呼啸之声,如同死神的尖叫,天空一下子就得黑暗了,刚才还明媚的阳光,被密密麻麻,乌云蔽日般的箭矢所挡,让本来汗流颊背,热不可当的大批军士,顿时觉得格外地清凉,甚至有些因为燥热和全力奔跑后,呼吸困难,浑身闷热的军士,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说出:“好舒服啊!”这句话之前,却是一阵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比如,被斜落的箭枝,穿透皮盔,狠狠地扎进脑袋时,那种可怕的感觉,是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些穿透力极强的弓箭,在五十步不到的距离,是天师道教众们那些轻甲,皮甲根本无法抵挡的,因为阵形过于密集,不少人本能地想要挥刀挥剑在头顶格挡的时候,却是刚挥一两下,要么是胳膊肘撞到了身边的同伴而为之一滞,要么更是有些人直接把刀剑抡上了周围的战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密集地拥在一起的天师道弟子们,已经不是被一个个地射倒,而是一排排,一片片地倒下,栅前二十步到濠沟的这段距离,几乎尽是扑地的天师道弟子们,加上第一批给手斧打倒的三百多名教众,几乎就是一分钟内,就有近千名天师道军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向前无情地倾泻着,而北府兵的长槊重甲方阵,则开始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全线推进,一千余名甲士,端着长槊,肩并肩,人贴人,把这两三里宽的正面,几乎全部占据,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森林,带着惊天的杀气,向前稳步前进。 天师道的不少剑士们反应了过来,没有给射倒的,在一线的军士们,疯狂地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前冲去,原以为可以进寨之后可以放手大杀的他们,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前方居然是一道重甲步兵组成的铜墙铁壁,兵刃上一寸长,一寸强,在这个地方,被完美地解释和证明了,几十名身手矫健的带头剑士,或是想从槊杆之间的空隙钻入,或是想用地趟剑法蹂身滚进,甚至有十余名轻功高超之人干脆凌空而起,想要半空刺击,却是根本没有半点机会,这些北府军战士,日以继夜地练习这种列阵后的长槊推进,铁骑踩不烂,战车冲不垮,轻兵不得近,如果不是被大量的弓箭打乱阵型,整个天下,没有任何战士,可以正面突破这样的钢铁杀阵! 血光四溅,惨叫连连,正面冲击的这几十名剑士高手,没有一个能近北府军战士三尺以内,直冲的被正面长槊夹击,穿糖葫芦一般,刺杀于远处,地趟的还没往前钻出两尺,就会给三四根长槊,先是截刺于前挡住去路,再是左右刺击,生生钉死于地上,至于那些凌空飞击的,最是悲惨,在空中没有任何躲闪的空间,离人还有一丈多远,就给那些架在前排战士肩上的第二排长槊,斜刺于空,生生在空中就给扎成了肉串,然后几杆长槊横拉竖拽,这些尸体在空中就给生生地分了尸体,内脏与断肢如同下雨一样,淅淅沥沥而下,洒得前方三四尺的地方,一片血腥,让人闻之观之欲呕。 张猛睁大了眼睛,如此酷烈的惨状,让身经百战的他,也一时失了方寸,直到那几十名当先冲击的剑士被以各种穿刺分尸之法格杀当场,而后面的大批剑士,则为之气沮,在恐惧与对方箭雨的双重打击之下,两股战战,不敢上前,甚至开始倒退着向后时,他才意识到,前军有崩盘的危险,连忙大吼道:“弓箭手,放箭,放箭,射死晋军甲士!” 原来一直立在壕沟之前,对着对面的栅栏处弓箭压制的一千多名弓箭手,如梦初醒,全都搭箭上弦,设好角度,对着大约四五十步外的晋军方阵,就开始了大弧度的吊射,两边的箭雨都是几乎同时冲天而起,在空中相遇,撞得七零八落,然后剩下的箭枝,则飞向了前方的敌军军阵,对着自己的目标,狠狠落下。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晋军的重甲方阵,也经历了一波箭雨洗礼,射中他们的这一轮箭,约有千枝左右,不少军士的头盔,箭甲,胸前都被射中,但靠了双层重甲的掩护,靠了精钢打靠的精良护具,尽管没有盾牌掩护,但这些重甲槊手,仍然可以保持着战斗的队形和姿势,除了二十余名被射中要害,倒地无法坚持的伤亡将士外,其他的军士们,喊着口号,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继续向前。 反过来,晋军弓箭手的箭雨,却是给那些无甲无盾的天师道剑士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一轮箭雨下去,起码百余名剑士倒地不起,半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