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这一下重重地砸进了长槊战士们的人群之中,顿时就砸倒了三个持槊重甲战士,连带着,周围的四五人也都倒了下来,本来屹立不动,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这个钢铁方阵,一下子就倒下了一角,连同前方给绊倒的持盾军士,一道六七尺宽的口子,豁然而开! 向靖从地上一弹起身,抄起背后抄着的两柄板斧,瞪圆了眼睛,大吼道:“京八同志,冲阵啊!” 几乎都跟随着向靖的动作,除了两侧还在与对面的大槊互相穿刺的戟士们,其他所有的北府军士,尤其是那些临时顶上来的弓箭手,全都抄起了近战兵器,跟在向靖的身后,冲着那刚刚撕开的口子,就杀了进去。 刘裕也几乎是与向靖同时从地上弹起了身,与他一同起来的,还有那抄在手中的斩龙大刀,只一挥,周围就有三条血淋淋的腿,被这一刀生生折断,然后就是一道白光飞起,扎心老铁在空中飞舞,刺穿了两个正在看向刘裕的槊士的喉咙,然后飞回了刘裕的左手之中,他在这阵中出手如风,左手的扎尺老铁不停地击刺身边之敌那无法被盔甲护卫的要害之处,如腰眼,咽喉,甚至是双眼,右手的斩龙大刀则虎虎生风,几乎每下的挥击,都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断槊的木杆在空中飞舞,被斩下的双臂甚至都还紧握着,场面是格外地血腥,残暴。 几个队正在盾阵之中凄厉地吼叫道:“稳住,弃槊,持兵器列组格斗,外面的快点合并阵门,困死刘裕!” 那打开的阵门处,二十余名持着大盾的军士从两侧飞奔而来,想要填上这个口子,只听“轰”地一阵巨响,那是包着铁甲的身躯,重重地撞上盾牌的声音,烟尘四起,一堆人倒了下来,而一个蛮牛般的身躯,从地上蹦了起来,抡着两把又厚又重的板斧,把一个个重甲槊士,直接劈得血肉横飞,而他的大吼声在两军阵前回荡着,如同雷鸣:“挡俺铁牛者,死无全尸!” 跟在向靖的身后,檀韶带着一大批戟士,拿着不算太长的兵器,对着阵形有些散乱,不复严整的盾卫方阵,就是一阵猛冲猛砍,刚才列阵严阵时,那大盾在前,三到四人握槊攒刺,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方阵,这会儿却因为阵内过于密集,握槊的槊手们,除了手中的槊杆,几乎没有寸铁,在猛打猛冲,疯狂突入的这些北府军猛士面前,几乎都成了待宰的羔羊,身上厚重的甲胄,防天空的弓箭时是最好的防具,可是在这种近战中,却成了笨重无比的累赘,最关键的是,这些甲胄根本挡不住北府军锋利的兵器的劈砍与突刺,刘裕在阵中大开杀戒,而向靖等人则是从刘裕砸开的阵门处涌入,刚才还在相持的战斗,顿时,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可是这些重盾槊士,也是凶悍异常,这些是孙无终多年搜集的各路江洋大盗,骄兵悍卒所组建,也是专门为了有朝一日与刘牢之一争高下而训练,就跟刘裕当年接受的训练一样,在行伍之中,不闻鸣金之声,回头观望者,后列斩前列,转身欲逃者,更是全队连坐皆斩,所以即使是打成了这样,换了别的部队早就崩溃了,可是在那不停顿的战鼓声与五石散的双重作用下,这些重盾槊手们,仍然是死战不退,前方战士们疯狂地扑向北府军士们,哪怕被刀劈斧砍,也是牢牢地抓住对方不放,有自己的性命为后方同伴们抽出武器,来争取时间。 刘裕一刀挥出,把紧紧抱着自己腰的一个家伙,左臂切断,这人的嘴里口血狂喷,他是刚刚弃了槊杆,冲上来缠着刘裕的,只是刚一合抱,就断了一条臂膀,可是鲜血让他的面目更加狰狞,大吼道:“我咬死你!”说着,狠狠地一口,就要咬向刘裕的大腿。 刘裕的眼中冷茫一闪,左手的扎心老铁一弯一刺,直接刺中了此人的咽喉,当扎心老铁从他的喉中拔出时,一股血箭喷出,溅得刘裕整个恶鬼面当都是。 刘裕飞起一脚,把当面的这个军士给踢飞,他的身体横着飞出三四步,撞上了四五个正在掉转槊杆,想要刺击刘裕的盾卫,而这会儿刘裕的鼻子里终于吸入了几丝新鲜空气,周围那浓烈的血腥混合着汗味,以及铠甲穿久了后那种霉馊气味,以及五石散服食之后那种强烈的刺鼻味道,终于得到了一丝清醒,他举目四顾,最近的重盾卫士,也撤到了二十步之外,开始在这个距离,重新整队,布置下一道防线了。 刘裕咬了咬牙,转头对着从后面兴冲冲地跑过来,正挥舞着大斧准备继续砍杀的向靖,大吼道:“跑啊!” 向靖微微一愣:“我这不是在跑吗?” 刘裕直接一手拉着向靖就向后奔去:“跑你奶奶个熊啊,趁着打退敌军,快逃过桥啊!” 向靖如梦初醒,一下子弑住了前冲的步伐,把手上的两把板斧,对着对面还在竖盾的盾卫们就是一扔,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跟在刘裕的身后,气喘吁吁地向后奔去,连同一起冲击的近百名北府军士,同时向着河桥的对面冲去。 檀韶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刘裕身边狂奔,一边说道:“寄,寄奴哥,你,你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