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皇甫敷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裕奔到了大树这里,背倚着树,持刀独立,他身边的几个亲卫都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其中一个护卫讶道:“刘裕,刘裕他是找死吗?主动跑上这样的死地,不想活了?” 皇甫敷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刘裕是不想连累身边受伤的同伴,你看,他原来的盾阵那里,那几个伤兵正向后爬行呢,如果呆在盾里,给我这样冲击,他也许可以活命,可是同伴却一定会死了!” 另一个骑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只是这几个人,连路都走不动了,刘裕真的能救他们的命吗?我们不如现在杀过去,先杀了这几个伤兵再说。” 皇甫敷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再说刘裕靠这大树,占着小土包,我们若是骑马过去,他可以从上面拦击,传令给何将军,让他的重盾卫士全部上前,围住刘裕,几百人围他一个,我可以有一万种办法杀了他!” 随着一阵号角之声响起,何澹之指挥着这四百多名重盾护卫,慢慢地从刘裕所倚的大树两侧包抄了过来,连身后的江岸也没有放过,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上百面的大盾,就把刘裕围得里三重,外三重,两百根长槊,指着树下的刘裕,可是这些军士们的眼中,却闪着复杂的光芒,刚才刘裕的那猛虎般的突击,让这些劫后余生的战士们心存畏惧,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搏战!哪怕是现在的刘裕,有气无力地倚着大树,浑身上下,血染战袍,面如金纸,看似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何澹之咬着牙,大声道:“给我上,有杀刘裕者,赏万金,直升将军!” 人群中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十几个胆大的,端着槊,顶着盾,迈着碎步,想要上前,刘裕却突然一声大笑:“哈哈哈哈,谁想第一个死?” 这一声大笑,吓得刚刚上前两步的十余名军士,又缩了回去,众军士们左顾右盼,指望着身边的同伴们上前,却是无一人敢自己出列了。 皇甫敷的冷笑声在阵后响起,盾阵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举着马槊的皇甫敷,和他的几个亲卫,策马入阵,他摘下了脸上的铁面当,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伴随着花白的须发,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直骑到离刘裕不到十步的地方,才勒马而立,槊尖指着刘裕,说道:“刘裕,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刘裕微微一笑:“皇甫敷,只怕从戏马台之后,你就天天盼着和我对决吧。” 皇甫敷笑了起来:“想不到你也记着这事。不错,戏马台之战,是我皇甫敷,还有荆州所有军将的奇耻大辱,只有杀了你,才能洗雪。只可惜今天刘敬宣不在,不能一并报仇雪恨!你们靠吃药这种手段来取胜,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刘裕冷冷地说道:“难道你今天的部下盾卫没有吃药服散?你在这里几千人打我几百人,以众凌寡,就是英雄好汉了?” 皇甫敷笑道:“这是兵法,军机,在战场上,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刘裕,你不用再想着拖延时间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念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已经穷途末路,说吧,想自己死,我给你个痛快!” 说着,皇甫敷举起了马槊,指向刘裕,屏息凝神,这一槊若是刺出,那就会是电光火石,雷霆万钧! 刘裕突然双眼圆睁,周身的气场瞬间暴强了上百倍,连身后大树上的枝叶,都是猛地一阵下落,刚才还几乎连站立都困难,甚至要倚着大树才能勉强不倒的刘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让所有人的耳边,如同打了一个响雷,不,应该说如同天崩地裂,震得他们的心灵都在颤抖:“去死吧!” 随着刘裕的这声虎吼,所有盾卫都给震得往后退出了三步,就连皇甫敷的坐骑,也是突然地向后跳了一小步,本来稳如泰山的马槊,顿时就散乱了,甚至皇甫敷要极力地用左手勒住马缰,以控制自己的坐骑,不至于把自己掀下马来。 突然,皇甫敷只觉得眼前一花,刘裕的怒吼声余音还在耳边回荡着,却是一股破空之声,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和燃烧,直奔他而来,当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箭头,直接就射穿了自己的脖子,喉骨破碎的声音响起,而他浑身鼓起的力量,顿时就如同一个膨胀的气球给戳破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天旋地转,皇甫敷顿时就落到了马下。 本来一直躲在盾卫中间的何澹之,这一下惊得目瞪口呆,刘裕突然一跃而起,扎心老铁飚射而出,越过了前方的大盾,直取何澹之的脑袋,何澹之吓得一低头,伏在马背上,而发髻给这刀气所破,束发带生生给撕裂,伴随着断发在空中飞舞,何澹之哪还敢再战,直接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狠命地打着马屁股,落荒而逃,甚至把周围的盾卫撞倒了十余人,也不管不顾! 眼见皇甫敷落马,何澹之逃跑,本就战意不坚的重盾槊手们,也再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