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江家兄弟,现在可是很害怕啊,你当年贫困之时,估计没少受他们的气,现在你跟着刘裕发达了,以后眼看着会成为大富大贵,掌大权之人,他们当然这会儿是笑不出来的。” 刘穆之苦笑道:“你可别说,就为这事,昨天我娘子都对我当面下跪,要我放过她兄弟。我这还没啥官职哪,至于这样吗?” 谢道韫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差不多是所有高门世家们的普遍心态了,欺负了你们这些京口人,欺负了天下的穷困之人这么久,现在一朝让这些以前欺压的人掌了权,哪可能笑得出来呢。不过,你放心,你的这些小舅子,并非黑手党中人。你不必担心会无法面对你妻子。” 刘穆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我的这两个小舅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要是他们稍能成点器,我的岳父大人当年也不会看中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刘穆之,当自己的女婿了,放心,我虽然受了他们的气,但我的老泰山却一直对我很好,我娘子更是这么多年是我最大的贤内助,我绝不会报复江家的。但是,找个机会,让我出口气,也让全建康城的世家子弟们看看,我们这些京口泥腿子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道韫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以穆之你的能力,是能处理好这事的。今后,我们谢家的子侄,也需要在你手下学习,历练,要靠你提拔了。” 刘穆之微微一愣:“夫人,你没在开玩笑吧。” 谢道韫正色道:“没有,只有让我们谢家的嫡子嫡孙,在你手下做事,才能向天下的世家证明,世道真的变了。未来的几年,一些看不清形势的世家,或者是一些看不清局势的世家子弟,会跑去依附刘毅或者是何无忌,但他们越是这样,寄奴就会让他们没落得更快。我们谢家这几年不会去争这些危险的权势,让一些可以托附家业的子侄,跟着你和徐羡之这样的真正才子,学学治国理军之道,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谢家应该做的。” 刘穆之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不是太折辱了谢家的名声了吗?” 谢道韫笑了起来:“让孩子们学点真本事,有啥折辱的,如果子侄真的上进,会把这段经历作为奋发的动力,等你平定了京城的局势之后,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人选,在你手下做事的,到时候由你推荐给寄奴,找份差事做,也算是跟你们北府集团相互成就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事包在我身上,谢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对寄奴的支持,我们一定会永远感激的。不过…………”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夫人还没有明示,现在的黑手党,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刘毅是否是其中一员?” 谢道韫叹了口气:“我虽然知道的比你要多一些,但不能告诉你任何有关黑手党的事,不管这个组织怎么变,它的规则是我们谢家先辈当年立下的,我虽然不是其中成员,但一样要遵守这些规则,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黑手党,并不是寄奴的敌人,不然的话,徐羡之也不会加入了。不过,这个组织,也有成为你们敌人的可能,因为,它毕竟代表的,是世家的利益,或者说,是正在成为世家的那些人想要的利益。”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我差不多明白了。这样说来,杀况之的,也不可能是这个黑手党了,因为同样没有必要。” 谢道韫正色道:“是的,所以,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组织非常可怕,我相信,这个势力,就是害死刘牢之,逼走刘敬宣,甚至让寄奴起兵反桓,也可能是这个组织的阴谋呢。” 刘穆之不信地摇着头:“寄奴起兵可一直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我不信。” 谢道韫叹了口气:“但试问刘牢之,孙无终不死,试问桓玄不是这样屠杀,压迫北府诸将,试问桓玄不是篡位自立,寄奴真的会起兵吗?或者说真的可以拉到这么多人跟人一起干吗?” 刘穆之的脸上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可寄奴是不可能给任何外力所左右的,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让刘毅起兵反桓,然后让刘毅成为新的可以被他们控制的势力,这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选择寄奴?” 谢道韫的眼中神光一闪:“所以,我跟你的看法一样,刘婷云的身上,有巨大的疑点,这个女人,这些年一直以桓玄妻子的身份,在建康城各种串联,我原以为她只是为桓玄打点和世家间的关系,但现在看来,她能进言桓玄去杀寄奴,也能在桓玄兵败被抛弃时,迅速地勾搭上刘毅,她的本事和能量,远远超过了我的判断。要么是背后有极厉害的人物在指使,要么这么多年,她居然可以瞒过我们所有人,无论哪种,都会成为我们的劲敌。” 刘穆之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夫人要留着刘婷云,继续观察,查出她的底细,查出她背后的人,对吗?” 谢道韫正色道:“黑手党建立百余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