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楚之点了点头:“不错,当时随我一起拥护庾将军起事的,还有杨佺期将军的族弟杨承祖,也是雍州著名的猛将,他在雍州时间久,部下众多,一时见势不敌,提前解散了部下,分散到民间,保存了实力,。” “后来我们听说京口建义,桓玄败逃的消息,就感觉时机来了,桓玄为了自保,也下令各州县募集民间义士成军,我们利用这个机会,重新拉起了三千多人的军队。” “本来我们是想袭击江陵,擒杀桓玄这个大逆罪人,可没想到,大军来的比我们还快,直接就把桓玄给灭了。不过,现在谯纵反叛,蜀中失陷,我虽不才,愿随父王一起,领这支义勇之师,远征西蜀,为国平叛!” 司马德文哈哈一笑:“好,太好了,有高密王父子这样忠勇为国的宗室,实在是我大晋的幸事。你的这三千人马,现在何在?” 司马楚之正色道:“这三千兵马,正驻扎在江陵城西,枚回洲一带,当年杨将军曾经在他兄长兵败之后,率一些部下逃到那里躲藏了一阵,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刘道规笑道:“杨将军是雍州人,按说应该在南阳一带躲藏才是,不过你们却反其道而行之,逃向了江陵附近的枚回洲,这可以说是灯下黑啊。” 司马楚之笑道:“不瞒振武将军,其实当时我们知道雍州是回不去了,在雍州虽然熟人多,但这种兵败之时,难保不出卖主求荣的小人,投奔亲友不可取。所以,躲在枚回洲一带,一方面出桓玄不意,另一方面,实在不行还可以西边逃向益州,至少是有条后路。” 刘毅笑了起来:“真是想的很周到啊。不过,这三千兵马,都是杨承祖的旧部吗?高密王自己没有自己的军队?” 司马荣期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长年作为宗正跟随陛下,哪有自己的军队呢,总不可能说让陛下把他身边为数不多的宫卫给我吧。楚之奔波数年,终于弄出了这支军队,虽然是杨将军指挥,但也是听命于陛下,是大晋的军队啊,何必要分什么你的我的呢?” 司马德文也说道:“是啊,冠军将军,按大晋的祖制,宗室不得实际领兵,这也是避免西朝八王之乱的悲剧,高密王做到这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杨将军也是忠义之士,你有什么问题吗?” 刘毅叹了口气:“这乱世之中的军阀,是很难用忠义来衡量的,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可以制约杨承祖的办法,既控制不了他的家人,也掌握不了他部下的家属,万一他真的起了异心,如之奈何?” 司马楚之厉声道:“刘冠军,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吗。杨将军可是满门忠烈,为国捐躯,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了,仍然心向我大晋朝廷。你这样说,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刘毅冷冷地说道:“他的族兄杨佺期,长期割据雍州,和桓玄为盟友,几次起兵上京,逼朝廷就范,后来只是因为和桓玄分赃不均才会火并出手,这谈不上什么忠义吧。如果真的是忠义,那前一阵桓振攻陷江陵时,你们就在枚回洲,为何不来救驾呢?” 司马楚之微微一愣,转而沉声道:“因为桓振是偷袭江陵,动作太快,我们来不及救援,事后杨将军说陛下兄弟在他们手中,要是轻动,只怕会伤及圣驾,我们还是找机会再出手,这才一直等到了现在。我一直就和他们在一起,对此事非常清楚。” 何无忌叹了口气:“世子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承祖是忠还是奸,谁也不好说,在这个时候,你没有任何可以制约人家的手段,去他军中,等于把性命交在他手上,如果打下益州,他也起了谯纵的心思,想要自立为王,割据一方怎么办?” 司马荣期冷冷地说道:“我看,是各位北府大将军们,不想让我们司马氏宗室,自己建功立业吧。你们一口一个乱世军阀,不受制约,可是难道你们这些大将们就受到制约了吗?是你们现在在制约陛下,还是陛下能制约你们?” 刘毅和何无忌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殿上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尴尬。 司马荣期咬了咬牙,对司马德文说道:“大王,杨承祖和他的部下,是我儿子亲自找来的,我相信他的眼光和判断,既然刘冠军和何辅国他们说人心难测,是送羊入虎口,那我这只老羊,和我儿这头小羊,愿意就这样入虎口。国难当头,坐拥天下强兵,却以各种理由坐视国土沦陷,我反正是看不下去了。当年祖逖将军三千门客过大江,收复中原河山,我司马荣期不才,也愿率三千义士西入巴蜀,九死无悔。还请陛下和大王成全。” 司马德文的眉头一皱,正要开口,突然,司马德宗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司马德文连忙转过身,蹲到了床前,竖起耳朵,连连点头,等到司马德宗不再发声,转过身子再次入睡时,司马德文正色道:“陛下有旨,高密王忠勇可嘉,理当支持,至于刘冠军和何辅国的担心,也在情况之中,现特命高密王司马荣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