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弥怒吼道:“遂他奶奶个熊,娘的,想借咱们大晋,借咱们北府军,借寄奴哥来立威,这狗东西是白日作梦!寄奴哥,俺铁牛是听明白了,咱们先救出嫂子,回头就教训这帮狗东西!” 何无忌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铁牛,这里是朝会,你稍微注意点吧。寄奴,我明白你意思了,慕容超这回出兵抢劫,其实是警告我们的同时,更是为了他在国内立威,我们如果这时候出兵,会打掉他在国内的威望,是这个意思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也不完全是,我们的报复,慕容超想必也是想到的,他赌我们没有实力大举出兵打灭国之战,赌我们拿他没什么办法,如果只是有限出兵,在大岘以南攻掠他的几个州郡,击破他的几个部落,那反而能让鲜卑贵族们团结在他身边,接下来几年连年跟我们边境摩擦,打到差不多的时候,他的地位稳固,兵权在手,然后再放出慕容兰与我们和谈,这种借外敌和有限的战争来巩固自己权势的办法,可以说高明。” 何无忌沉声道:“所以你要么不打,要么灭国,不给他喘息和巩固权力的机会,是不是?” 刘裕正色道:“不错,慕容德毕竟算是开国之君,亲自征服的齐鲁,所以他的号令,莫敢不从,无论是鲜卑人还是汉人,都得乖乖应征从军。几十万大军也是说来就来,但慕容德脑子很清醒,他的大敌是北魏不是我们大晋,所以一直尽量跟我们维持和平的关系。” “但慕容超不一样,他未必敢招惹强大的北魏,而且河北之地残破,也没什么可抢的,但一旦在我们大晋身上占了便宜,就算他不想打,手下那些贪婪的鲜卑部落首领也会按捺不住,主动来袭,到时候江北战火纷飞,我们移民江北的计划也会彻底失败,与其这样,不如咬咬牙,借他掌权未稳,征兵不如慕容德顺利的时候,集结大军,一举灭之,永绝后患!” 刘道规的眉头一皱:“可是大哥的想法虽好,我们前面也分析过,南燕可以放弃大岘山以南的平原州郡,集中兵力守住大岘山穆陵关,我军无法突破,而且后秦可以出兵,袭我雍州甚至是假道北魏的兖州,侧击我军淮北一带,我军的兵粮不过三月之用,到时候主力困在大岘山前,进退两难,如果不能一举灭掉南燕,反而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让慕容超的阴谋得逞。” 刘裕点了点头:“如果是慕容德,那多半会用这样的打法,但慕容超不一样,他年轻气盛,想要立威,想要证明他比他叔父更有打仗的本事,守住大岘,固然很大可能逼我们退兵,但也意味着要先放弃山南的州郡,放弃山南一带大片草原,让这里的十余个大部落迁到鲁南一带。这样的代价,不是他现在能承受的,如果出动大军越过大岘山与我军在山南决战,恐怕他也没这个实力,所以,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放我军入大岘,然后集中十万铁骑,在临朐一带的鲁南平原上与我军决战,以铁骑吃掉我大军!” 刘道规的脸色一变:“他敢这样打?有这样的把握?” 刘裕微微一笑,看向了胡藩:“慕容超没有真正打过大战,他所有对于战争的理解,都是他们慕容氏甲骑俱装所向无敌的神话,在他看来,只要出动铁骑,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会灰飞烟灭。南征如果让骑兵陷于水网地带,无法发挥,或许会吃亏,但如果引晋军进入鲁南平原,在这里正面冲杀,那我们就会跟桓温和以前历次北伐军一样,给杀得一败涂地。到时候消灭了晋国主力,甚至可以一举反推,夺取包括广陵在内的整个江北六郡,完成他叔父未了的心愿!” 胡藩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我刚才也分析过,他会放开大岘山穆陵关,引我军进入。但是大帅既然有在平原上战胜他的把握,那他这一招,只会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我还是有别的担心,要是慕容超放我军进入大岘,却不是主动决战,而是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先把临朐一线所有的麦子收掉,让我军无从补给,那可怎么办?” “当年慕容垂打桓温就是用这招,正面相持,派轻骑断我军粮道,加上袁乔一直无法打通石门水道运粮,最后前线粮尽退兵,给人千里追杀,几乎片甲不还,大岘山道难行,且不说我军本就只有数月粮草,就算粮草充足,想要运到鲁南也非常困难,若是慕容超坚守不战,等我军锐气下降,粮草不足时再打,大帅如何破解?”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要的就是你胡将军的这种分析,如果人人都肯象你这样站在敌人的角度动脑子,那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 “从兵法角度来说,稳守不战,以逸待劳是常识,但是如果让开大岘的目的是为了全歼我军,那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了。本来就放弃了山南,诱我军深入敌境,那等我军大军通过大岘山,进至临朐时,就是他认为的立足未稳,要是等我军安营扎寨,与他们对峙时,就错过了最好的进攻时机,铁骑打步兵最好的时候绝不是进攻步兵的大营,而是趁他们立不了营的时候主动进攻,到时候我军后方是狭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