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哈哈一笑:“好,有志气,有胆色,只可惜,你们没这个本事,刺我不成,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会牵连你们的兰公主,你们看看,那个是谁?” 他说着,一指城头的大旗,公孙归的首级在那里挂着,这些经过了多年特训的谍者,即使是隔了这样的距离,仍然可以看得清楚,不少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窃窃私语起来:“这,这不是公孙归吗?他可是公孙五楼那个奸贼的兄长啊!” 还有些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公孙归,你也有今天,我们大燕就是给公孙五楼和黑袍这两个奸人害成这样的,能看着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也可以瞑目啦。” 公孙五楼气急败坏地吼道:“住口,你们这些反贼,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出言不逊,来人,给我们把他们全给杀了!” 黑袍摆了摆手:“五楼,别急,我留着他们的一条命,就是为了这一仗的。无双,我们也不用多废话了,现在刘裕带着晋国大军,正在城外跟我大燕的军队战斗,你们说,你们准备站在哪一边?!” 无双慨然道:“我们深受兰公主多年的言传身教,知道忠义,现在的大燕,权力给你们这些奸人所篡夺,早已经不再是能保护我们鲜卑族人的家国,你们背信弃义,撕毁合约,主动发动战争,引来晋国的反击,现在抵挡不住,却想着要我们来尽忠?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只有诛除了你们这些祸国奸人,才是对大燕最大的忠,这一次,我们宁可站在晋军这一边!” 无双的话语铿锵有力,神色坚毅,引得身后的众人一阵叫好,就连押解他们的燕军军士,也有不少投来了敬佩的眼神,毕竟,这个弱女子说出了太多燕民的心声。 公孙五楼气得咬牙切齿:“国师,看到了吧,这些人死不悔改,不可救药,把他们全都斩杀,然后悬首祭旗,必能让我军将士战意昂扬。” 无双沉声道:“要杀便杀,黄泉路上,我们等着你们这两个贼人早点过来。” 黑袍冷冷地说道:“想死?容易啊。只是这个世上,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我知道,你们自幼都是孤儿,被兰公主一手养大,在你们的心里,慕容兰就是你们的亲人,所以你们才会受晋人的蛊惑,背叛大燕,还在这里自以为忠义。难道你们就不想想,你们这样谋反,兰公主怎么想,会对她造成什么后果?” 无双的脸色一变:“一人做事一人当,黑袍,我等刺杀你,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兰公主对此毫不知情,你休要借此发挥,把脏水泼到兰公主的身上!” 黑袍桀桀一阵怪笑:“不知情?你们都是死士,一句不知情就能对付过去了?慕容兰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她为情所困,忘记家国,已经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那个晋人刘裕身上,就算没指使你们刺杀老夫,那她的丈夫现在带兵要灭我大燕,光凭这一条,就足以杀慕容兰千百次了!” 无双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明明是你先撕毁合约,攻掠江北,这才引得刘裕起兵报复的,这怪不得兰公主。她当年为了回到大燕,连丈夫和女儿都抛弃了,如此忠义,怎么可能叛国?真要说叛国,那也是你这个阴谋家!” 可是,在面对黑袍那阴森的目光和嘴角边挂着的冷笑时,无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的脖子被他那干枯的手紧紧扼住,透不过气,本来一身凛然的气势,居然也就无法再继续了。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大燕的国运,晋人一向是我们的死敌,欲灭我们而后快,而你们的兰公主去接近和引诱刘裕,本是先帝的安排,要借机分化晋国内部而已,只是慕容兰弄假成真,自己背叛了燕国大业,对那刘裕动了真情。你们别以为她回来就是忠于大燕,实际上,她回来之后,仍然不为大燕灭晋,向南扩张尽任何力,你们是她的死士和手下,自然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无双咬着牙:“我大燕先帝与那刘裕有过盟约,不再…………” 黑袍恨声道:“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先帝就是因为一时给慕容兰所蛊惑,才放弃大好机会,没有收那江北之地,事后他提及此事,一向引为遗憾,甚至可以说,是含恨而终。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为大燕打出一片生存空间,现在北魏强大,我不借机往南边晋国扩张,还能打哪里?” 无双冷笑道:“你总是有理由,如果先帝真的这样后悔,为何不自己主动放弃这个盟约,出兵伐晋?” 黑袍沉声道:“因为先帝回来没多久就驾崩了,保我大燕社稷是他的临终遗诏,所有人都听到了,我们大燕没有对晋国用兵,可那刘裕却是起了坏心思,本来他与先帝约定在江北不屯兵屯粮,不作威胁大燕的事,可是他却趁着新帝登基,大燕内部有叛乱的时候,移民江北,屯兵存粮,如果不是为了入侵,他做这些干什么?兰公主也知道他的野心,还曾经领命去刺杀刘裕,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