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落一脸的兴奋,手里提着一把大铁棍,一指对面散落一地的那些建材,木料,说道:“广帅,晋军这里果然没有防备,明月姑娘她们已经杀进去了,现在听那阵中的叫声,应该是在追杀残敌呢,起码进阵三百步了,我们再不出击,只怕功劳都要给人家抢光啦。” 慕容广的眉头一皱:“你这小子,就知道心急,刚才那些汉话喊的声音,怎么现在都听不到了?明月她们全都进去了,一个留在外面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段不落的脸色一变,喃喃道:“是啊,里面都是杀人的声音,却没有那些刚才汉人四散逃命时的叫声,难道,里面有什么变数?” 正说话间,两骑从阵中奔了出来,马上的两名骑士,身着劲装黑衣,手中提着的长剑,都给鲜血染得一片殷红。甚至那剑槽之中,还在流淌着一滴滴的血珠,颗颗落地,而剑身之上一些细小的崩口,更是证明了,刚才这两人杀了多少敌兵! 段不落沉声道:“站住,来者何人?” 左边的一骑,戴着一副苍色护耳,神情中透出一股精干,拱手道:“我等乃是明月大姐的手下,奉大姐的命令,特来这里迎接大军入阵!不知哪位将军主事?” 慕容广的嘴角勾了勾,暗道,这些人一口叫出明月的名字,装扮也与之前的明月手下无异,应该不会有错,不过,国师难道没有跟明月交代我们的身份吗,为何这两人连是我领兵接应都不知道? 念及于此,慕容广沉声道:“既然是明月的手下,怎么连谁人接应都不知道?” 右边的一骑,白面微须,气质沉稳,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我等都只是奉命行事的小兵而已,明月大姐让我们来这里接应大军,说是国师早有安排,我等只需要迎铁骑入阵即可。至于是哪位将军领兵前来,她并没有交代我们。” 慕容广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为何不在阵外就留下接应之人,全部都入阵了呢?” 右边的一骑,乃是沈云子所扮,他刚才指挥了沈田子伏击明月,也正好得知了对方首领的姓名,知道是个女人,于是将计就计,与沈庆之一起出来诱敌入阵,而在这之前,明月留在后军阵外放狼烟,并接应燕军铁骑的十余名杀手,也早就给沈林子带人解决了,听到慕容广这样问,他成竹在胸,平静地说道:“将军,大姐带的兄弟不多,也就不到千骑,而我们刚到时,这里光是四散逃奔的敌军民夫,辅兵就有一两千人了,看到我们一来,就扔下这些准备扎营的材料到处乱跑。因为我们人手不足,所以大姐下令,留几个兄弟放狼烟,其他的,全部入阵。” 他说着,一指二百多步外一座小丘,那里还有几缕黑色的残烟,从已经成为灰烬的三堆柴火中腾起,微微一笑:“就是小的点那柴堆的,点完后,大姐在里面发信号,要我们进去帮忙,我们就全进去了。” 慕容广这下再无怀疑了,笑着点头道:“小子,你很机灵啊,看你这模样,,应该是明月身边的左右手吧。” 沈云子以手按胸,按鲜卑军制行了个军礼:“小的云子,乃是明月大姐身边第一中队的队长,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段不落得意地一指慕容广:“这可是咱们燕国大将军,甲骑俱装的副统领,南蛮校尉慕容广将军是也,你可要记好这个名字!” 沈云子连忙说道:“原来是甲骑俱装的慕容大将军,我等有眼无珠,还请将军原谅!” 慕容广摆了摆手:“罢了,看你们的骑术,也是不错了,在汉人中,殊为难得,这战你们若是表现得好,立了功,本帅可以保举你们加入甲骑俱装。” 沈云子心下雪亮,在南燕,每个军士都以加入甲骑俱装为荣耀,毕竟是最好的部队,无论是装备还是军饷,甚至是战后掳掠的分成,都要高出一般的部队很多,在以力称雄的胡人中,只有最好的战士,才能进这样的部队。 就在刚才那会儿的功夫,他跟慕容广说话的同时,也观察了一下这些甲骑俱装,也证明了自己一向以来的猜测,几乎每个马上的骑士,都要比之前见过的鲜卑骑兵要大上一圈,就连战马,也都是异常神骏,高大健壮。这些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多是势大力沉的锤,棒等重型钝器,多在几十斤重,却都可以单手持着,而每个人鞍架上都挂着起码三石以上的大弓,箭也全是比普通箭枝要长出一半的重箭,肉眼可见的精兵悍卒啊,沈云子心中感慨。 不过沈云子还是沉声道:“多谢大将军的美意,只是我等不过是有些刀剑功夫的杀手谍者,并非精于骑射的甲骑勇士。而且我们跟随大姐多年,受到她很多的恩惠和照顾,就算将军看得起我们,也需要大姐的同意才行。云子不敢擅专。” 慕容广点了点头:“还挺讲义气的,云子队长,本帅越来越喜欢你了。对了,现在里面的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