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赤特叹了口气,一箭射出,然后跳下了大车,就在他落下的一瞬间,一箭从他头盔之上掠过,劲风割碎了几根盔缨,在空中飞舞,远远看去,似乎是脑袋射穿后的血浆迸发呢,很快,对面的甲骑阵中,就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之声! 朱龄石看着徐赤特,刚才还如烈火一样鲜艳,迎风招展的红色盔缨,这会儿已经几乎没剩几根了,仅有的几缕也是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盔顶之上,可是徐赤特的精神状态却是很好,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甚至挥了挥手上的大弓:“我还没射够呢,起码还能再杀他几十个。” 朱龄石勾了勾嘴角:“打仗是为了胜利,不是为了杀戮,大帅有新的命令,按计划行事吧。” 徐赤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抄着手中的大弓,和其他弓弩手们一起,匆匆退向了两侧,朱龄石看了一眼大车之外的那些还在放箭射击的俱装甲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也跟着其他的人退向了一边,很快,这条通向中军帅台的大道之上,就变得安静如常了。 俱装甲骑那里,仍然是三百余名射雕手,顶在最前面,轮流地向着对面横在路中间的二十余辆盾车进行射击,盾板之上,已经插满了箭杆,如同箭靶一样。 哈尔赤倒提着铜锤,在百余名护卫亲兵的环卫之下,立于一面飞马大旗之下,他冷冷地看着前方,一个名叫可足车儿的副将,沉声道:“哈将军,这些晋军已经逃进了车阵,不敢还击了,我看,他们是在等待后援,我们就这样只射不攻,怕是会给他们留有喘息的时间,不如派几十个兄弟持套索上前,拉掉这些大车,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哈尔赤摇了摇头:“不可,前面我军多次这些晋贼伏击,他们很狡猾,也许就是诱我们进攻,设下埋伏呢,刚才他们的反击很厉害,有个弓手好像杀了我们数十兄弟。” 可足车儿连忙道:“那晋将已经被我军击毙了,刚才我亲自指挥百余名射雕手专门对着他狙杀,大家亲眼看到他中箭喷血,然后就再无晋军跟我们对射啦。” 哈尔赤的眉头一挑:“也许这又是他们的诱敌之计,这样,再射两轮,如果晋军还是没有抵抗,就让射雕手们调高弧线,专射车后十步之内,就算他们有什么埋伏,也挡不住我军的箭雨,同时再按你说的,让套索手上前,拉开大车,看清后面的情况再决定。” 可足车儿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是,这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啊。” 哈尔赤摆了摆手:“没什么可怕的,我们的目标不是这千余晋军弓箭手,而是后面的刘裕的中军帅台,兴宗将军说了,只要我们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就足够打到帅台下,活捉刘裕!”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沉声道:“传令,前军骑士解开铁索连环,此处并非野战,不需要连环冲击,反而会给通过大车和各种障碍时造成不便。” 可足车儿微微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哈将军是要准备在这里驰马冲击了吗?” 哈尔赤点了点头:“不错,刚才那赤老温给派到边上的岔道去了,要是让他抢了先,我们这里可就白打了,这条大道一路通向敌军帅台,只要解决了这些该死的大车,那就是纵骑蹂踏敌军步兵的结果。我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去执行命令吧,可足将军,我需要你第一个冲到敌军的帅台之下!” 可足车儿哈哈一笑:“求之不得!” 晋军后军,岔路之上。 赤老温冷冷地看着前方,三百多名甲骑下了马,正手忙脚乱地把挡在面前,七零八落的二十多辆大车给搬开,一个亲卫嘟囔道:“搞什么鬼名堂,刚刚明明是从这条路上杀出来的,却是要用车把这路堵死,难道,晋军的反击骑兵,也就那几百人吗?” 一阵欢呼声传来,随着几十块压在车上的石头给搬下,两块盾板给拆开,后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一条简易通道的尽头,似乎是一个无人驻守的大营,几百只大箱子放在营地里,伴随着数百顶显然是匆匆搭建的帐蓬,营门大开,没有一兵一卒在防守。 那个亲卫兴奋地说道:“赤将军,这里看来是敌军的后备营地啊,那些骑兵应该是在这里守营看家的,见战事不利全部冲出来抵挡的呢。给我军杀败之后,断了后退的通道,只能逃向阵外了。” 另一个亲卫两眼都在放光:“那里有很多大箱子呢,看来是这一路之上晋军的军饷,辎重,还有抢来的财宝,将军,这下咱们发达了啊!” 赤老温哈哈一笑:“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这一战消灭刘裕,可是比什么宝贝都重要,刘裕和这支晋军一灭,晋人还有实力阻止我们去抢他们的东西吗?听着,这恐怕才是刘裕的奸计,故意留下这些宝贝耽误我们进攻的时间,给我传令,拉开大车之后,铁骑继续连环向前,注意敌军的埋伏,前后队之间留足二十步以上的距离,不得拥挤成一团,有敢私掠地上财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