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创造机会?你能给她创造什么机会?现在她是怎么样一个状况都不好说,我甚至觉得她的处境会非常危险。黑袍如果能挑动城中军民杀了那些俘虏,那就说明他已经控制了大局,尤其是军队,慕容兰如果没有办法在黑袍回城前控制住局势,那就是凶多吉少,要么是仍然给囚禁,要么是给黑袍拿下,甚至连她的生死,也不好说了。” 刘裕沉声道:“我有我的直觉,我觉得阿兰不会无所作为,也不至于给黑袍继续控制住,军报上说的是,那些百姓不是在城中给屠戮,而是在城外被杀,这说明,他们已经给放出城了,能在这个时候做到这事的,除了阿兰,还能有谁?” 刘穆之的双眼一亮,喃喃道:“哎呀,我怎么忽视了这个细节?这么说来,慕容兰还真的是已经脱身了,甚至有能力控制住广固城,放出百姓,因为她也知道,只有这些人活着回来,才会有跟我军谈判和议的前提。只不过,可能是因为黑袍和慕容超的败军回城,正好撞上了她,这才功亏一篑。” 刘裕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的事,黑袍可不是匆忙逃跑的,他是靠了那个会飞的怪物离开的,应该会比慕容超和其他败兵回得更快,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他是故意让阿兰放出百姓,然后再引慕容超撞上,屠杀百姓的同时,也让慕容超失掉了对阿兰的信任,只有这样,他才可能继续留在广固城中掌权,而不是给追究临朐战败的罪责。”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寄奴啊,你可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一环环的分析,丝丝相扣,看起来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我现在也相信,慕容兰一度脱困,并且放了百姓出来,只可惜,她这回还是没有斗过黑袍,甚至,可能反过来又给黑袍利用了一次,现在黑袍应该是重新掌握了广固城内的军政大权,慕容兰的情况,不会太乐观。” 刘裕正色道:“临朐大败,黑袍的人望尽失,虽然靠着再耍这种花招重新掌权,但慕容超不可能象以前那样彻底地信任他了,而且在渡过了最初的愤怒之后,普通的鲜卑民众也会发现,自己已经陷于绝境之地,广固是他们最后的要塞,如果给攻破,那只会玉石俱焚,人到了这种绝境之时,总是要求生的,如果能给他们一丝生的希望,那很多人会求饶,毕竟,慕容氏是极少数,大多数普通人,不想随着这个王族部落一起灭亡。” 刘穆之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广固毕竟是坚城,又有二十多万鲜卑族人涌入,现在人手不缺,粮草也够用一段时间,我军若是长期顿兵坚城之下,那变数可就多了,无论是后秦或者是北魏的来援,还是在南方的那个黑袍同伙的再次搞鬼,都可能让这次的大功,毁于一旦啊。” 说到这里,刘穆之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还是天道盟的那另一个魔头,会在刘毅的身上下手,毕竟当年黑袍或者是他能蛊惑刘牢之,那野心比刘牢之更甚的刘毅,万一也给策动,那就会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这点,你不得不防!” 刘裕沉声道:“我分遣多路人马回去,其实就是作好了这个准备,尤其是让毛德祖叫上豫州的孟怀玉回京,其实就是逼刘毅回镇豫州,只要京城安定,京口太平,那我们将士的家属就没有落入敌手的担心,实在不行,回师平乱,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不可能因为担心后方可能的叛乱,就放弃攻打广固城。”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寄奴,别误会,我没说希乐一定会作乱,只是说,如果拖的时间太久,那可能会生变,你进攻广固,是要长期围困,逼城中断水断粮,还是准备强行攻打,尽早破城呢?” 刘裕正色道:“一开始需要急攻,从兵法上来说,敌军新败,惊魂未定,城中也会因为一下子多涌入了二十多万人而混乱,这不是几天或者旬月内就能安定的,我们趁着敌方立足未稳,借着大胜的余威和看到百姓们给屠戮的仇恨,一鼓作气地攻城,有可能破其外城,而外城一破,光靠广固那方圆不到十里的内城,是容不下这么多鲜卑族人的,所以,我必须要攻城前,就严格约束好军纪,那种破城之后,不分军民的屠戮之举,断然不可以有!” 刘穆之看着刘裕:“是的,刚才我听到了,你是不想让这种报复性的屠掠,让守城的鲜卑将士们无路可退,只能死战到底,对吗?” 刘裕叹了口气:“只要有一丝争取和平的可能,就不要放过。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阿兰能反过来控制城中局势,或者是让慕容超悔悟,知道黑袍才是害他国家的大魔头,由他们出手拿下黑袍求和,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要争取的方向,所以,我不能顺着黑袍的路子,继续增加仇恨和杀戮,增加两边百姓和普通人的仇恨,这军纪,必须严明,有违者,需要严惩不怠。” 刘穆之正色道:“我是军中长史,也负责这种纪律维持和巡察之责,放心,这点我会到时候格外注意的。不过,你真的相信慕容兰能控制城中局势吗?”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这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