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的双眼一亮,脱口而出:“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这怎么可能呢?” 陶渊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也!陛下要做的,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姚兴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我还以为先生有多厉害的办法呢,你觉得刘裕征战一生,还会吃这套?他现在围攻广固一座孤城,旦夕可下,黑袍虽然厉害,但孤立无援,完蛋也是早晚的事,要救南燕,非十万到十五万大军不可,你说虚张声势就能救燕,莫不是在说胡话!” 陶渊明笑道:“所谓的虚张声势,之前不是没有人搞过,当年慕容德趁着刘裕起兵灭桓玄的时候,曾经也有意攻晋,虽然最后没有成行,但仍然是摆出了四十多万步骑的庞大阵势,逼刘裕与他做城下之盟,这就是典型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姚兴的眉头一皱:“要是以前大秦全盛之时,拿个三四十万兵马,尚且吃力,毕竟我不象慕容德那样,可以穷兵黩武,滥用民力。更何况现在,我的主力用来对付刘勃勃尚且吃力,又怎么可能起大兵去对付刘裕呢?之前我这里不是没讨论过出兵的可能,但是一众将帅都说,以现在大秦的实力,拿出十万大军,穿越中原,远到齐鲁之地去救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陶渊明淡然道:“现在是不可能,也没必要,刘裕现在刚刚临朐大胜,气势正盛,就连黑袍也不敢再在野战中与之硬对,只能收缩广固防守,但请注意,他现在只怕了张纲前来求援,此人虽然是个能工巧匠,但在南燕不过是个尚书郎的身份,连六部侍郎都不是,派这样级别的人来救援,就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黑袍并不想现在就真的求援。” 姚兴笑了起来:“这点你倒是留意到了啊,昨天的内朝会上,不少重臣都说南燕根本没有来求援的诚意,当年连迎回慕容超的母亲和妻子,都派了韩卓这个尚书左仆射前来,这次居然让个尚书郎就想来求救国之兵,恐怕是昏了头啊。” 陶渊明点了点头:“现在黑袍还有幻想,指望广固坚固的城防和他的用兵之法,能独自打退刘裕,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对外求援,一旦外**队真的前来,常驻燕国境内,再想把他们赶走,可就不容易了,上次陛下送回慕容超的母亲和妻子,可是要了南燕的称臣请藩,还有交还了皇家乐队呢。这次若是助其保国,那要价只会更高。” 姚兴冷笑道:“他若是有办法自己守住广固,又何必要我出兵呢?” 陶渊明摇了摇头:“广固是天下坚城,黑袍又深通兵法,应该是能守得住的,但是现在南燕境内,举国皆降,只剩一个广固城了,刘裕就算没办法攻下,也会长期围攻,现在刘裕已经停止了从后方的运粮草和辎重,而是从南燕就地征集,而多年来受尽鲜卑以及诸胡欺压的青州汉人,纷纷主动投军,为的就是不错过这报仇的机会,黑袍也许可以守住三个月,半年,但若是刘裕就地围攻,一年,两年,他还撑得住吗?” 姚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是要我在刘裕攻城不成,师老兵疲的时候,放出大军将至的消息,让刘裕主动撤退,以此作为出兵的代价,向南燕寻求好处?” 陶渊明微微一笑:“是的,这就是我这回要带来司马国璠的原因。现在的刘裕,威望如日中天,不仅让晋帝复位,击灭桓楚,还北伐胡虏成功,大败天下无敌的慕容氏甲骑俱装,在这个时候,东晋国内无人敢公然反抗他,而天赐良机,他在这个时候给我们送上了司马国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无能又弱小,但也许,就是动摇刘裕的第一个关键人物。” 姚兴满意地点头道:“在这个时候,东晋内部出个敢公然反抗刘裕的司马氏宗室,如果刘裕久攻广固不克,那暗中不满刘裕的世家大族,就会挑唆越来越多的司马氏宗室起来反抗,甚至,黑袍所在的那个天道盟,也许也会兴风作浪,是这个意思吗?” 陶渊明点了点头:“是的,黑袍敢独守广固城,显然在外面也有同伙,在刘裕一切顺利的时候他们未必敢发动,但刘裕如果师老兵疲,晋国内部就可能生变,有司马氏宗室举义旗在先,世家大族暗中支持在后,那刘裕的后方可就不稳了。将士们若是长年征战在外,也会心生怨言,这时候,真正可以挑战刘裕的力量,可能就会出现啦。” 姚兴的心中一动:“你所指的,是刘毅?” 陶渊明笑着点头道:“陛下真的是洞若观火啊,不错,刘裕在晋国内最大的威胁,其实不是司马氏宗室,甚至也不是已经不掌兵权的世家大族了,他最大的对手,正是这位多年的战友刘毅,而这两人的不和,也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这回刘裕拒绝了刘毅的北伐请求,自己领兵出征,却让刘毅镇守后方,表面上看,是托以根本,是对刘毅的信任,实际上,不过是让刘毅在后面看家,不让其立功罢了,刘毅本来对伐燕没有把握,可以不与刘裕计较,甚至乐见其战败,但现在刘裕打赢临朐,进围广固,刘毅还可能笑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