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微笑:“你这是在夸我杀伐果断呢,还是在骂我翻脸无情?” 朱超石淡然道:“用词不同,一个意思,本质上没有区别,就象你说的那样,舍弃掉无用的感情,牵绊,才是做大事的人。当年汉高祖刘邦,要是顾念亲情,不把儿女一脚踢下车,给追击的楚军俘虏,命都没了,那要这亲情又有何用,难道是全家一起上法场,以成全自己顾及亲情之名吗?” 徐道覆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是一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上司,你就这么放心吗?我要是连结发二十年的妻子和共事三十多年的师兄弟都可以说弃就弃,那对你还不是可以随时出卖,你敢信我?” 朱超石微微一笑:“那就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变得对你有用,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对你忠心。让你离不开我,也不用担心我的背叛,这不就结了?” 徐道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的能力是有,就冲你能说出今天这些话,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越是人才,想要的就越多,你现在挑拨我和卢师兄之间的关系,就算你是真心话,想让我取而代之,独掌神教,那你就会坐到现在我的位置之上,我又怎么能对你放心呢?” 朱超石笑道:“所以,你得象卢教主这样拿蛊水来控制我啊,越是我这种热衷权势的人,就越是会珍惜自己的性命,要是死了,那争权夺利又有何用呢?所以我不是要挑拨你和卢循的关系,而是希望他能识相,主动让贤给你,因为在我看来,你比他更有资格带领神教,毕竟,我们的大敌是我师父这样的盖世英雄,要跟他斗,要取胜,非你不可。不然神教一灭,我又如何得活呢?” 徐道覆点了点头:“你能认识到这点,很好,有些事情,现在不太方便跟你说,以后时机成熟,会告诉你,神教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牵涉更多的方面,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就是我当了教主,也未必能随心所欲。” 朱超石的心中一动,说道:“徐大帅所指的,难道是天道盟吗?” 徐道覆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 朱超石咬了咬牙:“临朐之战的军报,天下皆知,那个南燕军的主帅黑袍,自称是什么天道盟的神尊,还操纵和控制了黑手乾坤,引发大晋多年来的内乱,还说神教是他和他的同伙控制的。何无忌在出兵之前,就找我们军议过此事,他当时就认定了神教是黑袍所说的什么南方同伙的势力,一定要抢先消灭,这才会出兵。我自加入神教以来,职位不足,不敢过问此事,今天既然徐大帅这样说了,那我斗胆问句,是否…………”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传言并不可信,就算有这个什么天道盟,也不是现在的你方便过问的事,就象你现在的手下普通的分坛祭酒,大师兄们,也没资格知道我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事。朱超石,现在你还没到可以跟我论及这些神教最高机密的事,要取得这个资格,得看你的表现才行。” 朱超石咬了咬牙,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肩头的剧痛,让他头上冷汗直冒,而徐道覆则抱着臂,在一边冷眼旁观,沉声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朱超石艰难地单手行了个礼,说道:“属下在此立誓,此生此事,只愿追随徐大帅一人,若违此誓,管教我跟我兄长一起,落入敌人之手,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他一边若有介事地发着誓,一边心中暗想,反正已经跟卢兰香发了一遍这个誓了,再发一遍又能如何? 徐道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真敢发誓,都知道你们朱家兄弟手足之情最是深厚,为了断你亲情,卢师兄甚至把你叛降的事情都传遍天下,想要借刘裕之手杀你兄长了,你难道是明知你兄长会死,这个誓言无效,这才敢这样发誓吗?” 朱超石咬了咬牙:“我了解我师父,他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传言就杀我兄长的,就象何无忌,他在亲眼看到我之前,也不相信我真的投了神教!” 徐道覆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刘裕和何无忌都看走了眼?” 朱超石摇了摇头:“恐怕,他们是更舍不得我们兄弟的才能吧,不管我怎么选择,我兄长可是在北府军中,也是难得的人才,他不会因为我加入神教而反叛北府军,甚至,现在就算两军对阵,他碰到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这就跟我当初和兄长没有同时去师父军中北伐,而是各自跟着自己的主帅是一样道理,他的选择,和我不一样。” 徐道覆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哥朱龄石,刘裕没有杀他,还让他继续领兵攻城,看起来,果真如你所说,刘裕还是要用你兄长的,这下你也可以暂时心安了。” 朱超石的心中惊喜,声音都有些发抖:“我兄长,我兄长真的没事吗?” 徐道覆点了点头:“连日来,晋军猛攻广固,黑袍死守孤城,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