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祇的脸色一变,沉声道“道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姓朱的叛徒说话?无忌哥可是用性命证实了此人的背叛是千真万确的事,就算不牵连朱龄石,这个朱超石也是应该千刀万剐的,不然,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们?” 檀道济也说道“是啊,道规哥,这大是大非的事上,可容不得半点私情,我知道你跟朱氏兄弟一向交好,平时谈论兵法也是极为投机,但朱超石被俘后叛变投敌,是千真万确的事,还率军攻击我方舰队,亲自和无忌哥单挑决胜,恐怕这也是妖贼们为了断他的后路而有意为之,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可能有回头之路,只有按我们京八党的规矩,以最严酷的杀法处置这个叛徒,才能告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啊。” 刘道规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在战场上,不要因为急于追杀朱超石而冲动,这次的桑落州之战,无忌哥多少也是犯了盯着朱超石打的毛病,不知不觉地落入敌军的陷阱,现在妖贼知道我们最恨的就是叛徒朱超石,有可能会故意放他在后军作为诱饵,大家千万要冷静对待,不要专门盯着他打。” 到彦之笑道“这是自然,我们一定会注意的。道规哥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刘道规看向了檀祗“阿祗,你率军接应,一定要当心,不要离开江陵太远,我这里也随时可能出状况,无论如何,三天的时间内,必须要赶回江陵。” 檀祗点了点头“放心吧,道济和彦之会先率军分别扫平郭寄生这些各地的贼人,然后再尾随妖贼,而我则率军游走在湘中与荆州之间,不会让敌军捕捉我们的行踪,一旦北方有变数,我会立即赶回江陵的。” 刘道规的眉头还是紧锁着“谯道福的蜀军攻下白帝城后,应该不会轻易东进,这一路暂时不用担心,可是桓谦从陇右带来的近两万羌骑,现在却是和卢循合了兵,妖贼本来长于水战,短于陆战,但有了一万多骑兵的加入,这块短板也补上了不少,而且骑兵的机动性强,容易截我军的后路,你们要千万当心这点。” 檀道济自信地说道“这些羌骑只会四处打家劫舍,不过是些强盗,并无大军的战斗力可言,卢循把他们兼并到自己的部下,反而会因此和桓谦翻脸,这两路贼人要是不能合作,甚至互相火并,是我们的幸事,不必当成大敌。” 刘道规沉声道“道济,不可轻敌,我军现在全军骑兵不过数百,论机动性跟骑兵相差很远,又因为要避免水战,无法用水师船只运粮,水陆并进,所以更会影响速度,你们千万要谨慎行事,追击时要步步为营,不可分兵,让敌骑有包抄的可能,行军之时,要严格用辎重大车防守两翼,四处散出斥候,以免受到突袭,不仅你们要这样,还一定要特别提醒王司马,他的部下未必能严格执行这些行军列阵之法,若是给敌军引诱后散开阵型,再以骑兵突击,你们恐怕连救援都来不及呢。” 檀道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道规哥的提醒,我们铭记于心。” 刘道规深吸了一口气“国难当头,我等只有并力协作,方可扭转局势,各位,拜托了!” 江陵东,三百里,沙市。 苟林策马而立,意气飞扬,看着四处那一望无际的平原,笑道“这里倒是块天然的战场,离了乌林渡口这么近,很快就能展开,怪不得一直给称为江陵的东边门户啊。小石头兄弟,听说当年你还在这里率兵大战过桓楚的末代皇帝桓振,立过大功哪。” 朱超石一身将袍锁甲,同样跨马而立,与苟林并肩,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林子,教主他们离开已经有三天了,你还在这里分兵抢掠,这是不打算去跟大军会合了吗?” 苟林笑着摆了摆手“小石头啊,看在这些天咱们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女人一起爽的份上,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吧,咱们在这里有东西抢,有女人玩,可谓人间极乐,干嘛要去费时费力地追上天师道的大军,再去跟人拼死呢?” 朱超石的眉头一皱“林子,你说这话可就不厚道了,教主给了你这么多好处,还允许你四处掳掠,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光抢不打仗的,前方恶战在即,我们要面对整个强大的豫州军团,没骑兵可不行,之所以让你断后,就是因为骑兵的机动性好,可以迅速地追上前面的大军,你倒好,来个直接不走了,要是误了大战怎么办?” 苟林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天师道的部属,你们的卢教主可是命令不到我的,再说了,他跟我商量的也就是让我在后面尽量地破坏荆州的人力与粮食储备,让刘道规无法迅速地追击大军,保证大军的后路安全,相机而动,至于是不是要追上他的大军,也是由我相机决定嘛。” 朱超石咬了咬牙“现在这个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桓谦也在长坂和江夏一带召集旧部,有他足够对付刘道规了,而江陵的晋军这几天也在扫荡各路建义反晋的人马,若不是你只顾着抢劫,也不至于让郭寄生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