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的眉头一皱:“我们不是要去想办法攻击战车上的御手吗,为啥要攻击车轮?” 慕容镇一指前方,只见这些战车与众不同,在御手的前方,特地加了一圈挡板,把整个人都掩护住,只留下了一道大约半尺宽的缝隙,便于他观察四周的情况,显然,就是专门保护御手所用的。 慕容平恍然大悟,咬着牙道:“奶奶的,这些狗日的战车,还是特制的啊。” 慕容镇沉声道:“御手是战车的核心,又是防护最差的,所以我们的骑兵战法都是强调攻击御手,但现在这些吴儿把战车改进了,对御手严加保护,想直接攻击到,非常困难,得另想办法。” 慕容平点头道:“御手攻击不到,那就用我们战马突击时割断马腿的打法,直接打他下三路的车轮,大王,是这个意思吧。” 慕容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战车再厉害,车轮也是木头做的,还有条幅,并不是实轮,只要我们用骑兵战时的别马腿的战法,一槊刺进轮幅之中,就能起到一下打断马腿的那种奇效,顿时就能摧毁战车。”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还是大王你高明啊。这下我们就不必跟车上的弩手,槊手缠斗,一下就能废了战车,嗯,这些晋军还没有步骑在边上掩护,这些战车不过是任我们宰割的靶子,看我一個突击,全灭了他们!” 慕容镇沉声道:“也不能太大意了,那朱龄石是晋军北城的主将,这回亲自率领战车来援,当是他们北城的主力,虽然是先头部队,但其挟着打败我北城突围部队的气势而来,还是很强的,只要灭了他们这支部队,那其他晋军,都不足为虑。” 说到这里,他一指身后的南城方向,远处三四里外的一片空地上,正不断地有晋军从南城驰来的小队骑兵在集结,大约已经有五六百骑,而后面的烟尘大作,似乎也有更多的步兵在杀到,只是他们还在列阵,没有直接冲着这烟尘四起的战团发起攻击呢。 慕容镇说道:“刘裕也在派援兵过来了,南城那里战事这么紧张他都挤出这起码数千步骑,说明是真的急了,也好,南城那里露出破绽,黑袍就会出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视二虎相争,相机行事。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先击破了北边的战车,我这里再冲下檀韶的中军,彻底灭掉这西城的晋军,然后这些南城的晋军援军,必会肝胆俱裂,不战自溃。平儿,这一切的关键,就是看你的突击了,这北城过来的战车,就是敌军所有士气的来源,打掉他们,这一战就胜啦!” 慕容平自信满满地点头道:“大王,连那木甲机关人都给我们全灭了,这区区百余辆战车,何足挂齿,看我现在打冲锋,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把朱龄石的脑袋,连同他那面蓝色的帅旗,一起献给您!” 慕容镇的眼中冷芒一闪:“军中无戏言,我要亲手升起这面挂着朱龄石脑袋的蓝旗,再加上檀韶的,打着这旗向城南的晋军进军,让他们知道西城和北城的军队已经全部完蛋!” 慕容平一声长啸,大声道:“大王,看我的吧。” 他一边长啸,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疾驰到了几十步外,刚刚列好了楔形的突击阵形,百骑一队,约二十个分队的骑兵面前,大声道:“北海王的骑士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这二千名蓝甲蓝袍的俱装甲骑,在今天的整个城外战斗中都没有出场,一直是在这里看着前方的甲骑来回突击,放手大杀,一个个眼睛都绿了,这会儿听到慕容平的呼喝,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杀戮的冲动,齐声大叫:“杀吴儿,杀吴儿,杀吴儿!”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听好了,吴儿奸诈,御手那里加了防护,咱们这回不打御手,只打车轮,所有铁骑给我从敌军的战车之间杀过去,用你们的骑槊枪矛,狠狠地卡进他们的车轮轮辐之中,让这些战车,全部断轮趴地,后续的骑士,尽情地杀戮那些落地的车兵,记得,别顾着下马斩首,打赢了这仗,所有人都有大功!” 俱装甲骑们发出了阵阵野狼般的嚎叫,慕容平拉下了面当,眼睛死死地盯着当先的一辆战车,车顶之上,飘着蓝色的“朱”字大帅旗,而一员魁梧挺拔的大将,持戟立于车上,威风凛凛,可不正是朱龄石? 在朱龄石的身后,一百多辆战车已经在三里左右的正面摆开了阵势,形成了两排,车与车之间相隔大约十五步左右,足够两三匹战马全速并排冲过,而后排战车上则驾着鼓,赤膊的力士们正拼命挥舞着鼓槌,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配合着所有晋军将士的齐声呐喊:“燕贼,你过来啊!” 慕容平冷笑着拉下了面当,一挥狼牙棒,身后的五队铁骑,开始向前奔行,而慕容平的嘴里喃喃道:“我过来了,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三里之外,朱龄石看着排成一线,向本方冲来的敌军甲骑,嘴角微微地勾了勾,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