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勐地醒转了过来,他咬着牙,轻轻地把左臂环着,抱着环中的慕容兰放下,用手轻轻地拂了一下她的脸庞,柔声道:“阿兰,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报仇,亲手报仇。” 当他重新站起身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与坚强,他一手解下了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放在了慕容兰的胸前,一阵凌厉的气势,配合着他手部的动作,身着的红色婚礼服,也是碎成片片丝缕,露出了里面的精钢铁甲,一边的丁午献上了他的战盔,刘裕一把抓过,戴在了头上,只一下的功夫,他就又变回了那个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那个指挥千军万马如卷席的大晋主帅刘裕。 王妙音微微地点头道:“这才象你,刘大帅,无论是为阿兰报仇,还是为大晋的江山服役,你都应该做你应该做的事。阿兰的不幸,证明了这些鲜卑人的狼子野心,我们对他们所有的仁义,安抚,都打了水漂,现在阿兰不在了,再无人可以镇得住他们,我作为大晋皇后,授予你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处置,由你一已决定。” 刘裕的手上身上尽是鲜血,就连脸上,也是一片殷红,形如厉鬼,他咬着牙,满脸都是杀气:“谨遵皇后旨意,鲜卑降人作乱,都是末将办事不力,末将现在就去平定叛乱。还请皇后摆驾退后。” 王妙音点了点头,上前亲手抱起了慕容兰的尸体,几个身后的侍女连忙想要上前代劳,却听到王妙音厉声道:“全都退下,臧夫人是本宫最好的姐妹,本宫要亲自带她回去。刘将军,你放心作战,后面的一切有我照料。” 说着,她就这样抱着慕容兰的尸身,飞快地向后奔去,几个起落,就飞到了帅台方向,身后的军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想不到,大晋的皇后,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刘裕转过身,沉声道:“传令官何在?” 刘钟的怀里抱着令旗,已经跑到了刘裕的身边,沉声道:“大帅,传令官刘钟在此,等待您的帅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里太危险,敌军城头的床弩和铁骑的弓箭都可以…………”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呯”地一声,就在刘裕身前不到五步的地方,一个顶着大盾的军士,给一枚飞来的弩枪,正中面前的木盾盾面,大盾直接给这一弩贯穿,余势未尽,他的整个人也给一枪穿透,仰天就倒,尸体就这样落在刘裕身后不到两步的地方。 两个后排的盾士,连忙举盾上前,顶住了这个战死军士的空挡,而三个民夫则迅速地奔来,抬着地上的这个阵亡将士的尸体向后奔行,鲜血洒得满地都是。 刘钟的脸色一变,单膝下跪:“还请大帅速速回帅台指挥,让您来这里迎亲,显然是贼人的奸计,您不能…………” 刘裕头也不回,沉声道:“我刘裕在战场上,有进无退,要我保命惜身回到帅台上,那我如何指挥将士们进攻和冲锋?让兄弟们去冒险送死,自己却到安全的地方,我刘裕不是这种人,也永远不会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刘裕大声道:“前面的盾牌让开,给我垫下脚,我要察看战场的情况。” 刘钟一下子跳起身,指挥着身后的十几个拿着木箱的军士道:“快点让大帅升高望远。” 很快,刘裕就站上了十余个箱子摊开叠起的地方,他的左手拿着面铁盾,右手则拿着斩龙刀,射向这个方向的弓箭和弩枪,已经越来越少了,从他这个方面可以看到,雨点般的投石,不停地砸向广固的城头,而一部部的弩机,则被这些飞石所击中,连同后面的军士们,一起化为碎片与肉泥。 慕容超已经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样,仍然操纵着中央的那部弩机,在不停地发射着,也不知道是指挥投石机的刘穆之刻意下令,还是运气的原因,所有的飞石都没有飞向他,也只有他的这一部弩机,还能不时地发出三尺长的弩失。 而在城下,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在城外列集的十余万燕国百姓,这会儿如同炸了窝的牛羊一样,哭天抢地,到处乱跑,百余骑蓝色的俱装甲骑,这会儿正在慕容镇的带领下,向着晋军的阵列,发起冲锋。可是因为面前堵了太多的鲜卑族人,让他们的战马根本冲不起来,即使有人咬牙撞倒几个拦路的百姓,但很快就会给前面更多的,更拥挤的人群所挡,再难向前,也只能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在马上搭弓放箭,对着刘裕的方向射击。 可是在刘裕的面前,已经有起码三四千的晋军甲士列阵防守了,刘敬宣指挥着他们,举着大盾,列着三线的阵列,矛槊从盾缝之前伸出,直指前方,列成一道杀气森森的槊林,阻止着前方无论是平民还是军队的冲击。 而在盾后,上千的弩手与箭手,则是持弓执弩,在指挥官的号令之下,向前前方五十到一百五十步的方向,进行着箭雨射击,不管是不是向着这个盾阵冲来,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在这样的箭雨攻击下,纷纷中箭扑地,而前方的这一大片区间,已经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