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二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不过,弟子还要冒昧提醒您一句,如果是巨舰赶到战场,师父最好还是要留一些战果给姓朱的,这个原因,您懂的,这次与消灭多少敌船相比,能跟朱超石搞好关系,以后成为他的左右手,恐怕更重要。” 林子浩点了点头:“师父当然清楚,你且好好看守这里,我去去就来!”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沉,一股杀气在眼中浮现,挥舞起了自己手上的大砍刀,厉声道:“兔崽子们,干活的时候到了,你们手中的家伙已经准备好了吗?你们的杀气在哪里?” 整个战船上,早已经整装待发的百余名天师道众,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长剑,分水刺,弓箭手们则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弓硬弩,大声吼道:“杀人,抢粮,抢兵器!” 林子浩一把拍向了面前,一个尽是黑色墨粉与油彩的铜盆,到时,他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颜料,在自己的脸上,深深地划上了几道,刚才还是白里透红的脸,这会儿瞬间就变得比包青天还要黑,如果不是手上的颜色还是黄皮肤,真的会让人相信,这是一个非洲来的人了,还是撒哈拉以南的。 抹完黑油之后,林子浩直接拿刀跳下了帅台,奔到了船舷那里,四条走舸快船,早已经准备就绪,林子浩来个二连跳,稳稳当当地就落到了小船之中,在他身后的这条江宁号上,两侧的船舷之上,纷纷有跟林子浩一样,脸涂黑色,一身劲装或者水靠,甚至是赤着上身,把白花花的腱子肉都抹得一片漆黑的悍匪们,跳下了这些靠在船舷边的突击快船,而留在江宁号上的船员们,则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他们致意,“原天师赐与x师兄(弟)力量”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这样的声音中,林子浩一刀砍断了这条所在的小舟,与江宁号相连的缆绳,他身后的十余名桨手开始喊着号子,以整齐划一的速度,划起桨来,而操帆手则亲自扶着一丈余高的船桅,随时根据风向调整着风帆的位置,这条小船,真的如草原上的烈马一样,开始从慢慢地走马,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顺风顺水地,奔向了里余之外,那一片火海与喊杀之声的江面战场。 与林子浩所在的小船相应的,是数十上百条的小船,还有些低矮的,渔船改造的舴艋船,如同江上遍布的上百条水蛇一样,带着黑色的轨迹,直冲向那江面战场,江上留着的五十多条战船上,还留下的妖贼与水手们,齐声欢呼,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掩盖前方的战场声音了。 二麻子向着林子浩们远去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个礼,当他起身之时,留在他这块停锚之地的战船,已经只有五十多条了,而江宁号那高大的三层甲板的身形,在这些战船之中,显得是鹤立鸡群,他抬头看向了身后高桅之上,一直巴着杆顶,在观测四周的两个望夫,沉声道:“刘多鱼,王白条,都把招子给我放亮了,哪边起火,都他娘的马上给我汇报,晚了半刻误了军情,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另一边,那五十多条突围的黄龙船队上,在后军那里的一条不太起眼,也未挂出将旗的黄龙战船上,檀道济一身皮甲,身着短装,手中拿着一张大弓,站在后甲板上,十余面盾牌,蒙着湿湿的牛皮,挂在船舷之上,而如果仔细看的话,几乎所有的船舷,都是这样的处理,没有大盾护卫的地方,则涂抹着厚厚的湿泥,显然,在防火攻和防撞击这点上,这支船队,已经做到了完美。 两边的船舷之上,几十名轻装的军士和民夫,正在匆忙地跑来跑去,他们都没有穿鞋,赤着脚,在这湿滑的甲板之上,如履平地,从他们嘴里说的楚言就知道,这些是原来楚军水师中的将士,与剩余的集中在二层和三层甲板之上,身着皮甲,手持利刃,皆以黑布掩其锋芒与杀气的北府精兵相比,判若云泥,但现在大家是标准的同舟共济,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渴望战斗的光芒。 “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那是一个又一个的麻袋,给扔进了江中,檀道济的神色平静,而一边同样打扮的傅弘之则笑道:“道济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扔的这些装了石头的麻袋太夸张了点?全是直接沉江到底,妖贼们难道不会奇怪吗,这么多袋子,居然没一个能浮起来的?” 檀道济微微一笑:“若是在夜间,没那么容易看出来的,再说他们又不可能在这时候派人下水去捞那些麻袋,你看,敌军在枚回洲后面,埋伏的船队已经向我们开来了,足有六七十条战船呢,速度还很快。” 傅弘之点了点头,正色道:“妖贼的操船技术真不是吹的,确实又快又狠,就象在草原上驾驭烈马一样,我以前跟他们很少交手,今天一见,才知道为何镇南将军会败在他们手下了。” 檀道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妖贼没有全部扑过来,还是留有余地的,你看,他们的伏击船队分成三股,一半去扑我们的后撤舰队,三分之一冲着我们来,还有五十多条留在原地,哼,还是留有后手的,敌将够贪心的,想一战就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