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轻轻地叹了口气:“兔子要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感谢你寄奴哥的恩德了,国法私情两不误,怀玉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如果能抚养昔日兄弟的遗孤,对他也是个安慰,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凫 刘裕点了点头:“正常的情况下,明天怀玉就能到了,到时候我找他聊聊,然后,在送顺之上路前,我也最后送送他,不管怎么说,兄弟一场,战友多年,他罪无可赦,但作为兄弟,我还是要见他最后一面,也能让他安心上路。” 孟昶的眼中光芒闪闪,似是在考虑什么问题,谢道韫有些察觉出他神色的异常,问道:“彦达,你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孟昶看向了刘裕,说道:“寄奴,我问你一件事,你给我说个实话,那就是胖子真的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黑手乾坤的什么事吗?” 刘裕有些意外,看着孟昶:“黑手党?不是在桓玄篡位的时候就给消灭了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怎么还要提呢?” 孟昶看向了谢道韫:“夫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谢道韫的眉头微微一皱:“彦达,难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孟昶叹了口气,看着刘裕,说道:“那羡之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凫 刘裕越发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孟昶:“彦达,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全是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啊。” 孟昶咬了咬牙,说道:“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要是不说,我怕我没有机会再跟你说了,现在还请你把羡之先请进来。” 刘裕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大门口,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流动的风引起一阵烛光的摇曳,很快,刘裕和徐羡之并肩而入,走到了玉阶之下。 徐羡之看着三人,微微一笑:“怎么,都商量好了,准备要我做些什么吗?” 刘裕看了一眼孟昶,说道:“是彦达强烈要求你过来的,涉及黑手乾坤的事情,彦达,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徐羡之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孟昶,沉声道:“你疯了吗?” 孟昶咬了咬牙,说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纸包不住火,而且天道盟是我们当时始料未及的,如果我们跟寄奴不能真正地交心,以后会出大事。”凫 徐羡之的脸上肌肉跳了跳:“你已经真的决定了吗?不要忘记你加入时的誓言!” 孟昶摇了摇头:“我觉得,公开这些事,求得跟寄奴,跟夫人的长期合作,这才是对我们组织的最大忠诚。作为代表世家高门利益的黑手乾坤,如果连谢家都不知道,不参与,那你不觉得是件可笑的事吗?” 谢道韫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孟昶:“彦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黑手乾坤还存在?你是其中的一员?” 孟昶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样,你们看到的那个被桓玄消灭的黑手乾坤,是个假的,是我们为了自保,在桓玄进京之前抛出去的,为的是让桓玄相信,黑手乾坤这个对他们有威胁的组织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了黑手乾坤,他才敢放心地篡位。” 谢道韫的眉头一皱,看着孟昶:“你又是怎么加入黑手乾坤的?难道是我那个亡夫在死之前安排好的?可是他好像跟你也没有什么交情吧。而且,他连我都没有透露过自己是黑手乾坤镇守之事。” 孟昶看向了刘裕,说道:“寄奴,对不起,我身为京八党的一员,却加入了曾经对你造成了这样大伤害的黑手乾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瞒着你,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但是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再埋藏在心中了。” 刘裕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就有所感觉,但从来不说破,彦达,你是文人,和我们这些纯武夫从来都不一样,文人总会走上世家士族的路,就算没有黑手乾坤,也会早晚出现一个自己的小集团的,我不可能说只有武夫们可以搞京八党,文人士族就不能有自己的组织。这不公平。”凫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谢道韫,正色道:“夫人,其实这些年你一直是世家联盟的领袖,各大世家之间的结交,联姻这些事,仍然大部分要结过你的首肯,谢家仍然是天下各大世家和士族所景仰的,就象今天的朝议,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不敢绕过您作任何大的决定。所以,即使没有黑手乾坤这个组织了,世家之中仍然有能达成这样职能的组织存在,比如您现在的威望,超过了所有当年的黑手乾坤的镇守。” 谢道韫淡然道:“多谢小裕你的夸奖,其实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谢家的权势和所谓的受人尊重,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你看着风光,但我其实最清楚,谢家的衰落,就和所有世家的衰落一样,不可避免,再过几十年,也许就会真正地退出历史的剧台。” 徐羡之的脸色微微一变:“夫人,何出此言?谢家现在仍然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