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刘裕洪亮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着,而急促的语速让他们的心跳加快,目光热切:“妖贼犯京,贼徒势大,公以弱击强,亲冒失石,冲锋陷阵,覆舟山决战,妖贼十余万兵马,疯狂冲阵,公身先士卒,率王师逆袭,一日数十合,所向披靡。” “公以伏兵迂回妖贼两翼,中军为饵,诱妖贼大军突击,最后铁壁合围,妖贼十余万,一日内灰飞烟灭,贼首卢循,徐道覆授首,而公亦身被数十创,英勇战死,临死之前,犹手刃徐道覆,大呼杀贼不止,公之忠义正气,感天动地,苍天亦为之垂泪,将士们睹公之忠勇,无不深受鼓舞,大破妖贼,公亦实现不让妖贼踏入建康一步之夙愿。” 大多数人的眼中,已经是热泪盈眶,随着刘裕最后有些颤抖的声音,甚至现场响起了一片抽泣之声,人们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与幻想,甚至是错把这篇虚拟的墓志铭,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情,直到刘裕读完这所有的铭文,深吸一口气,大家才反应了过来。 王弘抹着眼泪,说道:“太感人了,太壮烈了,刘大帅这读得,让我差点当了真,幸亏只是假的,要是真的刘大帅这样牺牲了,那是苍天无眼啊。” 王华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布帕,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看起来,刘大帅可能真的是要用这种打法,身先士卒,主动吸引妖贼的攻击,来弥补实力和兵力上的差距啊,他作这墓志铭,可不只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精神,也是向妖贼透露他以后的打法呢。” 张邵摇了摇头:“要是妖贼知道了他会亲自顶在前面,诱妖贼来攻,那岂不是不会上当了?” 王华摇了摇头:“这墓志铭里说了,一日数十合,所向披靡,到时候刘大帅会主动向妖贼突击,直扑其中军,这个打法,一如他在君川,在淝水时的打法,要是妖贼怕被合围,把兵力分散集中在两翼,那刘大帅真的可以一举破敌了。所以这种打法就算是明牌,妖贼也是很难防御的。” 王弘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妖贼就无计可施了吗?难道他们不会布下陷阱埋伏,来等刘大帅进攻?” 张邵双眼一亮,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是妖贼想布下埋伏,主打防守,那就要花时间立营,列阵,就不太可能主动来攻城了,刘大帅这样弄,是不是要拖延时间,让妖贼转攻为守呢?” 王华满意地点头道:“茂宗兄所言极是啊,刘大帅应该不是只为了激励士气,而作这墓志铭的,故意放出这种打法,也有迷惑对手的成份在里面,现在时间对我们有利,对妖贼不利,如果征燕大军返回,那我们就完全不用惧怕妖贼了,就怕他们趁着现在兵多将广,我军兵力不足时强行进攻。” 张邵点了点头:“是的,前日里妖贼初来时,可能是因为刘大帅刚刚返回,他们也不知道城中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者是以为城中已无战心,廷议要弃城别走,所以想等着我们主动放弃,现在刘大帅已经稳住了局势,而孟仆射与他意见不合,自杀身亡,他们会以为城中人心浮动,正是攻城的良机,而城中潜伏的同伙们也一定会兴风作浪,和他们里应外合,我料他们的大举进攻,就会在这一两天,甚至可能就在今日!” “所以,刘大帅作了这篇墓志铭,表明了宁可战死沙场,也要以身捍卫江山社稷的决心,更是表明了会主动出击,强攻破贼的打法,这会让妖贼措手不及,可能从兵力到战法上都要作出大的调整,会缓攻几天,如此一来,就争取到了我军布防的时间,是很好的缓兵之计啊。” 王弘叹服道:“果然不愧是大帅啊,即使是这种时候,都能用上兵法。” 王华微微一笑:“我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何刘大帅是当世战神了,茂宗兄啊,请你今天就找机会举荐我,我迫不及待要为刘大帅效力了。呃,这篇墓志铭写得真好,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呢。” 张邵看向了远处的台阶之上,站在刘裕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白面微须,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我想,除了谢晦谢宣明外,不会有第二人了吧。” 谢晦这时候站了出来,在刘裕面前的大桉上,摆出了十余个空碗,指挥着六七个仆役与吏员,拿出几坛洋河大曲,倒在了这些空碗里,酒香四溢。 谢晦的身边,王镇恶的眉头一挑,率先站了出来,他一把扯开了胸前的甲片,再解开了胸衣,露出了胸膛,拿起一把随身的匕首,就往胸口刺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胸口,划开了一条寸余的口子,而淋漓的鲜血,就这样滴在了面前的酒碗之中。 朱龄石,沉林子等人也争相效彷,一时间,刘裕身后的这些将校们,纷纷秀起了壮硕的,如钢铁般的胸大肌,而这些健美阳光的胸肌之上,一条条的血口子里,鲜红的血液流出,直滴到面前的酒碗里,随着他们的来回走动,所有人的膺血,都混在了一起。 王镇恶朗声道:“这墓志铭,就是我们刘大帅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