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哈哈一笑:“我知道了,你这里还关着一位天下大名士啊。我说,这位陶公最近过得还好吧。” 刘裕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还可以,自从我刚回来后把他拿下囚禁之后,他就一直很安份守已,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后睡觉,睡醒了后也是吃吃喝喝,甚至不问外面的战况,也不写诗作赋,跟换了个人似的。” 刘敬宣的眉头一皱:“听说他是给刘婷云刺了一剑,重伤呢,哼,连孟昶都死了,可是他却能活下来,实在是件怪事。会不会经历了生死之后,有些彻悟了呢。不过,这家伙一向跟你作对,而且这回又私通后秦,于情于法,都应该加以严惩,你刚才不还说了,要把这种投敌之人严厉地惩罚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严格来说,他不是通敌,而是私自去为后秦传信,当信使,虽然他的这种行为没有得到朝廷的授权,但是如果以此为理由治他的罪,会让天下士人非议,毕竟,陶渊明一直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不贪恋权势的模样,也因此让很多人崇拜,如果这时候我以私通后秦之罪来治他,恐怕会让很多人心寒,大战之后,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是重建。” 刘敬宣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让陶渊明到我的幕府内当个僚佐,然后远远地去青州之地,不留在南方吗?” 刘裕点了点头:“他不是天下名士,著名才子吗。我查过他以前的为官经历,也是当过州教谕的,在官学里长期工作过,让他去青州的庠序里,教那些士人文学方面的东西,到孔孟之乡去传道授业,恐怕是对他最好的安置。” 刘敬宣沉声道:“你就不怕他到了北方后,更容易地能和后秦,北魏这些国家取得联系,甚至是直接跑了?” 刘裕微微一笑:“这我倒不怕,他不是司马国璠,司马楚之这种人,投奔敌国,自弃祖国,那就把一辈子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给毁了,而且有韩范的先例,想必他也不敢再轻易地跟外国有联系,有来往了。”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你就这么相信,他不是天道盟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报组织的人吗?这些年来,他一直可以这样公开地跟你作对,如果不是后面有什么背景,我觉得很难解释啊。”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说老实话,我一直在观察和检验他,其实我也担心他是天道盟的人,但是刘婷云刺杀他,几乎连命也送了,而且妙音帮我检查过那一剑,确实是差之毫厘,绝非作伪,最关键的一次测试,还是通过了。” “后来我不放心他,还是在这次保卫战中,看看斗蓬会不会趁乱把他给放出来,结果斗蓬自己灰飞烟灭了,他也好好地呆在囚禁之地,没有逃离。经过这两次的检测,我实在没有理由再次羁押他了。看起来,他只是那种想要士族特权的典型文人,喜欢高谈阔论,更希望恢复他们陶氏在荆州的权势和风光。” 刘敬宣叹了口气:“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文人了,成天就知道发表各种议论和评论,做起实事来却是百无一用,名气大还得面子上尊敬他。更不用说那一堆世家公子哥儿的臭脾气,所以来我军中的这些个世家公子,多半是给我打了出去的。” 刘裕摇了摇头:“这个陶渊明可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世家公子哥儿,他的家道早就中落,出身与你我无异,也是靠了勤学苦读,才出人头地,成为天下著名的大诗人,大名士。如果说你我是自幼习武的话,他就是自幼苦读学文。殊途同归,都是有了一身的本事,而且你看他也是很能整活,虽无官身,但能搞这种出使敌国,议和出兵的大事,和那些世家子弟不同,这个是太有本事,太有城府啊。” 刘敬宣的眉头微微一皱:“那要是这样的人,我可能驾驭不了,你最好送到胖子那里,让他看管着。” 刘裕叹了口气:“我总不可能把胖子一直留在青州,那里安定之后,我总得把他召回朝中,大晋经历了这几年的战事和叛乱,国内可谓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自伐燕以来,各种明里暗里的敌人和阴谋组织全都冒了出来,我们后面还得好好地休养生息几年,理顺国内的各方关系才行。”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那你说这个陶渊明,我把他弄到青州,只是让他当个教书先生,去那个蓝翔吏校去授业?此人的理念可是跟你那个天下人人平等的不和啊,要是他去教人原来的世家天下,等级贵贱的那套,你就不怕你在青州的各种变法试行,做不下去了?”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点你要好好控制,让他教书传业,切不可把他的那套思想表达出来,只让他去教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这些。至于各种吏治之法,制度的推行,不得让他多加评论,他的授业之课,你要派亲信得力之人一直旁听,以学生的身份来监控他,如果真的有出格言行,尤其是妄议朝政的话,那正好可以有理由来治他的罪。” 刘敬宣没好气地说道:“你究竟是要治他的罪,还是要用这个人啊,我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