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对秦霈佑嘘寒问暖,更是将其安排到了下首最近的位置,甚至将自己桌上的一份进宫的蜜瓜赏给了秦霈佑。
“多谢父皇。”秦霈佑这段时日精神和胃口极佳,此时也是神采奕奕,大快朵颐,连声夸赞那蜜瓜香甜多汁。
“你既是喜欢,便尽管吃,都给了你去。”秦毅澍满脸都是慈爱且宠溺的笑意。
“儿臣贪嘴,父皇还是不要纵着儿臣了,这些便已足够。”秦霈佑笑道。
“好,便依你所言……”
这样父慈子孝的模样,引得在场其余人呵呵直笑,却是刺痛了在场皇后,秦霈佑乃至武氏的眼。
自家宴开始,皇上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淑妃和秦霈佑以及五公主的身上,对皇后不过是面上的客套,甚至连看都没看秦霈垣和武氏夫妇二人。
皇上,当真是对秦霈垣起了生分?
此时对秦霈垣又如此偏爱……
皇后咬了咬牙,袖子里的手用力攥紧,几乎要掰断半个指甲。
而这一切,都是被秦霈衡给害的!
皇后恼怒不已,这会子却有侍女急匆匆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娘娘,龚婕妤宫中有人来报,说是龚婕妤突发疾病,起了高热,呓语不断,想请太医前去诊治。”
“请太医?”皇后冷喝,“皇上吩咐过,无诏不得任何人探视,分明便是要让他老死在宫中,这会子竟是想着请太医?是拿皇上的旨意不当回事吗?”
“是,婢子知道了。”
来人匆匆退下,皇后的脸色却是依旧阴沉难看。
“母后。”武氏将自己桌上的梨子拿给皇后,“秋梨润燥,母后尝一尝。”
“嗯。”皇后神色和缓,却也仍旧紧绷。
“母后要不要尝一尝这道菜?”武氏笑道,“这菜里面虽有苦瓜,初初吃着有些泛苦,但是要是能忍了过去,再吃便觉得滋味甘甜,美味无比。”
皇后侧了侧脸,片刻后嘴角上扬。
换了一副笑颜,坐得端正,比着方才多了几分皇后应有的端庄贤淑,大有一副母仪天下的威严。
是了,先苦后甜。
这些算不得什么。
人这辈子这么长,谁还不遇到几个不顺心的事,不如意的人呢?
皇后笑了笑,拉过武氏的手拍了拍,“还是你最善解人意,是本宫的贴心小棉袄。”
“能为母后解忧,是儿媳的本分。”武氏谦虚地笑了笑,更是羞赧地瞥向秦霈垣。
秦霈垣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并不看武氏。
武氏咬了咬牙,一股恨意从眼底掠过,转瞬即逝。
无妨,苦尽甘来,一切都是她的!
在此之前,她需得先忍一忍……
武氏抬手,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摸了摸。
宫中宴席热闹,宫外京城中许多高门大户内,今晚也因为小年夜颇为喜庆。
贺家也不例外。
因为小年夜,陆氏今晚归家,和家人团聚用晚饭。
且今年因为苏玉锦留在贺家过小年夜,实打实先预演了一番阖家团圆的场景,贺老夫人心中欢喜,自晚饭开始时便满面笑容,一直到晚饭结束也仍旧合不拢嘴。
甚至待吃完了饭后,也留着陆氏和苏玉锦在身边说话。
听着内间里三人说笑声声,贺严修在外面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外面的星光密布,略显哀怨。
好容易今日有空闲,可以拉着苏玉锦去看星星赏夜色的,结果……
他果然不是祖母最喜欢的孙子了!
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贺严修招呼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祖母这些时日,可对什么感兴趣?”
得寻个能够分散祖母注意力和心思的事情才成。
“若是有的话,便说上一说,临近过年,我也好知道祖母的喜爱,哄她老人家开心。”贺严修又补了一句。
“有啊。”那丫鬟笑得眉眼弯弯,“老夫人这段时日最喜欢平安县君了,只要能跟平安县君在一起说话,便高兴的很,就算不能,也时常念叨,总之,只要跟平安县君相关的,老夫人都感兴趣。”
贺严修,“……”
“还有旁的吗?”贺严修有些不死心。
“旁的?”丫鬟歪着头想了好一阵子,道,“还真有。”
“这几日总听老夫人念叨,说是这么一大把岁数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够抱上重孙子……”
贺严修,“……”
这个还不如那个。
此时里间又是一阵笑声传了出来。
贺严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我的好祖母哎,若是再这般下去,不让你孙子和平安县君多培养培养感情,这重孙子是越发没有影儿了!
贺严州在一旁看着贺严修,慢条斯理道,“大哥最近若是不忙的话,帮我绘一副丹青如何?”
“嗯,就画春景便好,我不挑的。”
贺严修看了贺严州一眼,“这个时辰,还不到入睡的时候吧。”
别做梦了。
好容易放了假,怎会把时间挪去做这样的事情。
贺严州也不恼,嘿嘿笑了笑,只站起了身,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地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