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玉锦睡觉的缘故,屋中的烛火并不明亮,朦胧的烛光下,越发显得苏玉锦此时容貌美丽。
贺严修心思一动,正在解衣裳的动作顿了顿,先撩了珠帘进入内间,在苏玉锦的额头亲了亲。
苏玉锦本就睡得迷迷湖湖,这会子被这样的动作吵醒,睁开了眼睛。
比起看到贺严修的笑颜,苏玉锦先闻到的是一股酒气,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急忙伸手捂住了鼻子,接着坐起身,往墙角处退。
看苏玉锦眉头紧皱,贺严修顿时有些尴尬地解释,“今日有安国公在场,才多喝了两杯,酒气有些重,估摸着熏到你了,我赶紧去洗漱一番。”
再喝上一大碗的醒酒汤,好好刷刷牙,把酒气去个干净再进屋。
贺严修这般盘算,苏玉锦却是捂着口鼻,顾不得说上半句话,只紧皱着眉头,慌忙地摆着手,示意贺严修赶紧出去。
眼看着苏玉锦此时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贺严修慌忙地抬脚,“我这就出去……”
贺严修的话音还未落地,原本还在床上角落中的苏玉锦,满脸痛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头到了床边。
“呕……”
苏玉锦干呕了两声。
贺严修吓了一跳,慌忙在角落里寻了屋子里头备用的痰盂过来,放在苏玉锦的跟前。
被贺严修这么一靠近,苏玉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胃中再次翻江倒海。
接连两次干呕之后,苏玉锦终于将胃中还不曾消化掉的食物尽数都吐了出来。
苏玉锦身为大夫,素日极为照顾自己的身子,甚少有生病的时候,呕吐更是到了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回。
这样胃如同被人紧紧攥住,似要将胃中所有的东西尽数都挤压出去的感觉,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苏玉锦停歇下来后,整个人都蔫吧的没有了精神,只扶着床边大口喘气,甚至因为刚刚的呕吐而带来的身体自然反应,脸上挂起了两条泪痕。
“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贺严修第一次见到苏玉锦如此,吓得不轻,急忙端了桌子上的茶水来给她漱口,更是喊了青葵和水兰进来收拾。
“不知道……”苏玉锦一边漱口,一边艰难地回答,“就是觉得胃里难受的很……”
一句话不曾说完,苏玉锦闻着贺严修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胃中又是一阵翻腾,再次趴在床边干呕。
这次将胃中仅剩的食物残渣一丝不剩尽数吐出,就连方才漱口后用来压一压而喝进去的茶水也尽数吐了出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青葵和水兰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急忙收拾那痰盂,又急忙端了温水,拿了帕子来帮苏玉锦擦拭。
“我也不知……”贺严修一开口,在看到苏玉锦那紧皱着的眉时,慌忙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珠帘子后面,才敢再次说话,“是闻不得酒气吗?”
“还是有酒气!”苏玉锦此时脸色煞白,眉头紧皱,只慌忙地冲贺严修摆手,“你先出去!”
贺严修见状,不敢耽搁,急忙退出了门外,连头都不敢往里伸,只在门外道,“这样可好些了?”
而水兰和青葵听到苏玉锦说有酒气,忙将驱蚊虫用的草药包和熏香炉端了过来,又将贺严修方才脱下来的外衣拿了出去,拿起扇子往外扇风。
一番收拾,屋中的酒气这才散去。
苏玉锦使劲儿地嗅了好一下,确定屋中的确没有了酒气,这才觉得身上舒坦了许多,瘫在了床上,“总算是活过来了。”
“姑娘快喝上一口压一压。”青葵端了温热的水过来。
苏玉锦才觉得胃舒坦了些许,这会子也不敢多喝,怕再次吐出来,只抿了几口,便靠在了软枕上,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水兰担忧询问,“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姑娘晚上用的饭食咱们也都吃过,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青葵拧眉,“姑娘方才直说闻不得酒气,二爷又是刚喝了酒回来,想来是因为闻到二爷身上的酒气才觉得反胃恶心。”
“可从前二爷也喝过酒,姑娘从前也喝过酒,似乎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水兰仍旧不解,接着道,“这事儿太过于突然,婢子这就去给姑娘请个大夫回来。”
“不妨事,就刚刚有些胃里难受,现如今已是好了。”苏玉锦道。
但因为刚刚呕吐的事儿似抽干了身上的力气,此时说话声音细小而无力,“我便是大夫,哪里还需请什么大夫回来?”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姑娘快别说话了,先躺着,婢子这就安排人去。”水兰说话间便起了身。
而此时的苏玉锦这会子虽然胃里舒坦了许多,但浑身有气无力,脑袋也觉得昏昏沉沉,顾不得和水兰争论,只由着她去。
门口扒着门张望的贺严修,见水兰出来后急忙拦住了她,“郡主如何了?”
“眼下姑娘安稳下来了,也说胃里不再难受想吐,但这事儿来的突然,婢子怕姑娘身体有恙,打算着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瞧一瞧。”
“快去。”贺严修忙道。
他和苏玉锦在一起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必须得请个大夫好好回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