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来陪母后,自然不会惊动了皇上,只不过今日属实不同。」皇后见皇上满脸皆是诧异,便也不再继续卖关子,只笑道,「臣妾听闻,前段时日有人登了陆家的门前去提亲。」
去陆家提亲……
秦毅澍忽的抬了眼皮,「给静儿提亲?」
「是呢。」皇后笑着点头。
「所以今日定国公夫人来,是要为静儿请旨赐婚来的?」秦毅澍呵呵笑了起来,「那朕到是好奇的很,究竟是谁家的儿郎,能入得了陆家的眼。」
「西缙云国楼氏部族的楼彦林。」皇后如实答道。
「楼彦林……」秦毅澍在口中将这三个字念叨了许久,笑了起来,「朕想起来了,先前佑儿提过此人,楼氏在西缙云国也算是大部族,楼彦林也称的上的当家人,地位也算不低,又有拥护拓跋余登基之功,在西缙云国也算位高权重。」
「静儿乃是陆家嫡女,嫁给这楼彦林的话,也算没有辱没了门第,还算门当户对,只是西缙云国到底距离京城遥远,又是蛮荒之地,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竟是也舍得?」
「自然是舍不得的。」皇后道,「楼彦林也明白此事,所以辞了西缙云国那的官职,只带了家底细软,在京城落了脚。」
「楼氏部族原就是做生意出身,现如今楼彦林掌管香料生意,又与玉锦一并开始做起了布匹贩售的生意,银两方面是不必发愁的。」
「这楼彦林也颇为追求上进,据说近日用功读书,更求了定国公举荐其到国子监读书,为的是来年有机会参加科举考试。」
楼家虽然在西缙云国算的是名门望族,在国主拓跋余跟前得脸得宠,但到了大秦国却也不过是寻常之人。
即便生意做得大,有足够的银钱傍身,可地位也着实有限,但若是能够考取功名,往后也算有个一官半职,多少在身份地位上也算的上是保障。
无论往后结果如何,楼彦林这份上进的劲头,足以证明他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秦毅澍连连点头,「这个楼彦林,果真不错。」
「是不错。」皇后笑道,「所以这定国公夫人越看这楼彦林越满意,心中欢喜无比,特地来宫中请旨赐婚呢。」
「陆家乃是功勋世家,定国公又是三朝老臣,膝下唯有静儿这么一个嫡孙女,她的婚事自然是配得上皇家赐婚的。」
秦毅澍一边点头,却又一边撇了嘴,「只是这话又说了出来,怎的旁人家嫁女就这般欢喜?」
全然不像他一般,越看未来的女婿越不顺眼?
难不成,他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仍旧是个心地狭窄,小肚鸡肠之人?
「若是用民间的话来说,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皇后抿嘴直笑,「皇上听这话,是丈母娘,也就是岳母,可没说岳父呢。」
「如若不然,皇上您猜猜,为何是定国公老夫人来宫中请太后的懿旨,而不是定国公老爷子到皇上您跟前去请旨?」
秦毅澍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了起来,「说的不错。」
就是说嘛,哪有岳丈看女婿顺眼的?
不扒层他的皮就不错了!
可见不是他心性小不容人,不过就是全天下的父亲也好,祖父也罢,皆是一模一样而已!
秦毅澍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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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过年前政务不算繁忙,皇上亲自拟了旨,为陆雯静和楼彦林赐婚。
而二人的婚期,便定在了来年六月份。
诏书一下,再次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那些名门世家之中,陆家算得上是资历最老,功勋最大的一家,陆雯
静身为陆家这辈中唯一的嫡女,自然被其他门第相当的名门世家惦记着。
就算不惦记着的,也都十分想看上一看,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锦衣玉食的陆雯静,到底会跟怎样的人成亲。
「外头的人讨论静儿和楼公子的婚事这样热火朝天的,大约也能少议论些苏家的事情。」苏玉锦一边吃着酸酸的杏子干儿,一边笑道。
陆家位高权重,名门世家,京城的人即便议论一二,却也最多只敢感慨一番,不敢说酸溜溜的话或者讥讽之言。
可苏家不同,苏家原是小门小户,骤然上位,许多人眼红心热,甚至会因此而心生嫉恨,说话上也会口无遮拦。
「倘若先前唯有太子与若若的婚事大约会像你担忧的那般,但现如今大哥又要与五公主成婚,这议论的人便不敢再造次了。」贺严修笑着安慰。
苏玉锦想了想,点了点头,「倒也是。」
就好比是都是一个水准线上的人,突然有人发达,旁人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嫉妒,因为原本觉得是一样的人,好事落在你的头上,旁人自然心有不甘。
但若是两件事同时落在一个人头上时,旁人震惊之余,更多的便是羡慕了,因为知道那是他们已经达不到的高度和气运,嫉妒已是无用。
就好像搁在现代社会时,寻常人不会嫉妒当红明星乃至知名企业家奢华无比的吃穿住行,反而是嫉妒周围的同事穿了一身比他贵五百块钱的衣服。
当层次相差太多时,羡慕和敬仰会多于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