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以为这天下之势如何?”屋外冷风不时吹动篝火,屋内片刻沉寂,张角忽然出声问道。 “天师。”张角开口,一直离他最近的马元义忽的紧张。 “无妨。”张角轻笑自信,冲马元义摇摇头,再度看向蔡邕。 此时蔡邕耷着眼皮,如同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半点回答的兴趣。 刘沧摇头轻笑,这张角在他心目中的人设有点崩,这话问的,让他还以为遇到了诸葛村夫那票人呢。 “世人喜争。”蔡邕不言,张角闭目扬头,如同要魂游天际,却自顾自的说了来。 “冲帝三岁而崩,质帝九岁而亡,其后恒帝继位,待到当今陛下,呵,依角观之,数百岁月,百姓再临苦难,如今怕是又要入那大争之世矣。”张角再次坐正。 “中原面临百年不遇之灾,此灾难言根本,但我等百姓何过?却要受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苦。”张角如同诉苦一般,见蔡邕依旧不搭理他,暗暗咬牙气愤。 “哦,那你想如何?世人喜争,你也喜之?”蔡邕没说话,刘沧一旁无趣,略带调侃,对张角问道。 总感觉张角这是想拉蔡邕入伙?刘沧不由摇头,这家伙把大儒当成什么了?真以为大儒谁都能来忽悠? 刘沧插话,张角微微错愕,见蔡邕也没怪罪指责,不由深看刘沧一眼,比之早前对待刘沧的态度多了几分重视。 “哈哈,公子莫要说笑,这些只是贫道游方多年感慨,世人喜争,贫道亦是凡人,端是不知这太平年月如何持久。”张角笑道。 “哦,所以你们叫做太平道。”刘沧点头,揉着下巴,语气就像解开了什么疑惑,却又平澹异常。 “如今除了边关,汉地少有战事,你所说的太平我大概也能理解了,无趣啊,没用的。”片刻思索,刘沧摇头。 “公子何出此言?”张角皱眉,他不太喜欢刘沧那种看透世事的态度。 “嗯,这个你不用管。我说,你若是想要多救助灾民,看你们太平教徒也是遍布天下,你对芋头亦有概念,不若发动教徒,在各州未垦之地,山川河滩多做种植可好?”刘沧随口说道。 “这。。。中原大旱如何种植,来年或有虫涝亦不可知。”张角面色一僵,刘沧却没看他,好似自己思索到了什么别的事情。 “那就去交州,益州,荆州,扬州,去那边种啊。那边荒山荒地无数,芋头又能久存,待到成熟,运回来也就是了。”刘沧心不在焉道。 “公子说笑,益州僚人野蛮,荆扬山越喜占山脉丘陵,交州更有食人蛮族,当地郡县都常与其因地而争,吾等又如何行公子安排。” 张角嘴角带起些许嘲讽,蔡邕也睁开了眼睛看向刘沧。 蔡邕纳闷,汉地志他也让刘沧背读,眼看刘沧又不似调侃,怎么这会说出这种无稽之谈? “那就打他们啊。”刘沧理所当然般,忽然间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脸上挂起兴奋。 “。。。”众人一脑门的黑线,这小子没毛病吧?什么就打他们了? 众人诧异,刘沧反常兴奋,张角身边随行甚至怀疑自家天师是不是给这小子下了什么咒? 而刘沧自顾自的扯出一根树枝,居然在地上划起了地图。 “对,打他们就好了。”刘沧喃喃自语,他却是想到了别的地方。 一副东汉地图,北方幽凉数州被刘沧划到了一起,西面益州,东面荆州、扬州、交州,边框清晰,以内一团模湖。 刘沧将东汉天下一分为三,众人不解之时,若有后人看了,怕是立刻能感觉出这三分天下的布局。 “来来来,张角,你走的地方多,来,你来看看,你说,让北边这片去跟鲜卑死磕怎么样?”刘沧画好粗劣地图,对张角一阵招手。 张角有点质疑刘沧犯了失心疯,但眼看蔡邕颇为认真的凑了上去,不由也看向刘沧所指之处。 三分大汉,北方那片跟鲜卑死磕? 张角不知道刘沧在想什么,蔡邕一旁却摇头出声。 “刘虞以仁孝立身,亲近边民,他不可能出兵塞外的。” 张角诧异看向蔡邕,这翁婿俩啥状况?蔡邕这是在认真解释? “别管刘虞,张角不是说世人喜争么?您就说,若是这片州郡抱团跟鲜卑掐起来了,这边的什么世家啊,豪门啊,他们还有功夫在汉地瞎折腾么?”刘沧对蔡邕问道。 蔡邕错愕,张角翻了翻白眼,理所应当道:“自然没有余力。可贫道说的争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不重要,先说我的。”刘沧越发兴奋,张角磨牙,凭甚贫道就不重要了? “你看,那益州这边,让他们跟羌人怼,跟匈奴怼,再往西边甚至还有色目人。”刘沧又指着地图西边那片。 张角随行的壮汉听不明白,刘沧这边的青壮也是一头雾水。 但蔡邕张角,包括刘沧身旁的小蔡琰,虽然不明白刘沧的出发点,但大概明白刘沧的意思了。 “那荆州扬州呢?我曾在游记中看过,至南有海湖,跨湖亦有国度。”蔡琰比张角跟蔡邕都配合,顺着刘沧莫名其妙的言辞说起。 “嗯,小宝贝真聪明,不过那边先不管他,咱们往东边去,跨海有好东西。”刘沧捏了下蔡琰的小脸蛋,蔡琰羞嗔,张角表情怪异,蔡邕脸都黑了。 “孽子,犯的什么失心疯?那些胡人蛮夷不是偷袭便是趁火打劫,你何时听说他们跟汉人硬拼了?”蔡邕训斥。 什么死磕不死磕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蛮夷死磕了? “别说硬拼,面对蛮夷远遁草原荒漠之法,哪次征讨不是不了了之,若要追击远征,哪次少的了举国之力?劳国伤民,此为大谬!”蔡邕之后,张角也不由插嘴。 两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