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半月,在皇甫嵩部追剿之下,部分豫州黄巾汇聚西逃。 时有黄巾杨凤,以天公将军冀州破卢植大军为说辞,又以卢植被押返洛为左证,聚集裹挟,终成黄巾万余,号‘入洛先锋’,兵临虎牢,欲直逼洛阳,推翻朽汉皇室。 此时的豫州黄巾不可谓不癫狂,黄巾起时势众扬威,破堡攻城,掳掠乡间,一番经历让他们初步适应了战争打杀。 而当皇甫嵩部全军发动之后,对待黄巾的态度不可谓不暴戾,军中多将黄巾与战功同视。 要说这些汉末将帅中,皇甫嵩领军的战斗风格大概是最暴戾的。 皇甫嵩善征,统帅军兵多与外族相斗,很多时候打的都是不死不休的战争。 相比之下,哪怕善于围剿镇压朱儁卢植,在统军征战时,对待敌人方面,却是比皇甫嵩要和谐太多。 面对官军杀伐,再加上一些来自黄巾内部的刻意宣扬,这万余黄巾中,抱有决死之心者众多,其中可战者六千有余。 害怕被剿被杀,心中惶恐让他们一路毁村围庄,不入黄巾者,老弱妇孺亦为朽汉走狗,蹂虐尽斩,嚣张气焰直面虎牢之地亦红眼欲冲。 万余黄巾最终到达虎牢附近时人数已经接近两万,面对那苍天已死的震天呐喊,虎牢城下,长水骑出。 这些长水骑兵多有家乡被毁,族人死于黄巾手中之人,面对黄巾,这些长水骑兵展现出比黄巾更加癫狂的攻势。 东汉休养生息多年,北军五营多保持营建最低建制,再加上早年刘宏对军粮军饷方面的仔细,常年驻扎军营的‘职业’禁军数量其实并不多,这类禁军若遇大战,多为军中兵将。 而除此之外,更多的士兵则是以屯兵的方式保有军籍,平时生产集训,战时方起号令。 有些类似日后屯田,最早始与武帝西域,不过生产劳作方面没有后世那种集中的组织性,而平时军事集训方面的侧重也比后世要重很多。 便是所谓的军屯开垦,以军为先。 长水营军兵多有出身豪强之家者,而这次被刘宏授命出兵的长水骑或许因为家乡被破者颇多,同仇敌忾之下,短时间硬生生拉出了五千骑军。 长水一营,使弯刀,喜骑射,善游杀。 虎牢关前数十里,长水骑兵突袭黄巾于黄河之畔,骑射灭势,游杀追剿,初战破阵,但这万人之战却是足足杀了近一个时辰,近两万黄巾,最终俘虏不足千人。 此战一出,长水一营暴戾不下皇甫嵩部,豫州黄巾仓惶再逃,北上入冀,东窜兖州,黄巾党徒,却是再无西进洛阳之意。 战报传来,同样刚刚剿灭小股黄巾的刘沧陷入沉默。 片刻扛戟哂笑,刘沧心下自嘲:乱世已至,果然那细腻情感皆是笑话,什么汉人、遗民,皆为汉民,既入黄巾,唯贼而已。 张角啊,作了个大死。而这些黄巾众,从他们侵扰那些跟他们完全没有交集的乡间村落开始,更是作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针对黄巾,刘沧少有收俘,因他心中存有不良。 而皇甫嵩这边,大概纯粹是以他习惯的方式讨贼,相比那些家中良田千顷终遭黄巾灭族的地方豪强,皇甫嵩其实对这些黄巾乱兵并不怎么感冒。 一度闹的沸沸扬扬的豫州黄巾被平,豫州城破三所,被毁坞堡村落一百三十余座,皇甫嵩部歼敌无数,终押黄巾俘虏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二人。 上报朝廷,黄巾俘虏发配为奴,分发豫州郡县各处,重建豫州受损之地,其后命运,不详。 豫州战罢,皇甫嵩部汇军陈留,典韦随刘沧所率返乡,虽然典韦在家乡已经再无牵挂,但此时他也再非逃犯,跨马过市,心中亦有舒畅。 陈留聚兵,走定陶,过济阴,大军直逼兖州东郡。 此处黄巾聚兵立寨,更有山阳畜牧大族遭乡人反叛,被黄巾所害。致使此处黄巾聚骑兵两千余,蛾贼气焰再起。 众军抵达东郡,东郡郡城无碍。 此处黄巾将领卜已,统兵万余,虽有两千骑兵,但攻城之力贵乏。 大概是担心久战损兵,黄巾卜已部并未攻占郡城,而是北上临水,以黄河水系作为屏障,依托河畔落营。 官军抵达东郡,郡中多有百姓欲随军讨伐黄巾,却说这卜已盘踞东郡没怎么破灭村庄,而是借助骑兵之利,威逼各处上缴粮草铁器。 卜已有意汇聚兖州黄巾,保存军力,搜刮资源之时,也惹的东郡境内对其畏惧厌恶者甚多。 郡城城下一日休整,皇甫嵩领军再出,沿河北上,终在河畔一处与卜已黄巾隔河相对。 此地为黄河支流,向西南便是平丘乌巢,河宽虽仅十数丈,但河水颇深,军兵难以涌进渡河。 而河流对面,黄巾骑兵枪槊在手,立马河岸百米,更有弓兵长枪,随时待命,备战准备突袭渡河的官军。 军兵列阵,将帅聚集。 “谁可渡河先锋?”对面苍天已死的口号声声入耳,皇甫嵩看向对岸,再见对岸河畔多有拦马碎木,不由皱眉对身边众将问道。 “将军,末将欲往!”数声呼喝齐出,之后几名发声者不由瞪眼对视。 刘沧,骑乘战马,背负铁弓,几人当中表情最为澹然。 曹操,满脸正气严肃,原本瞪着刘沧,见刘沧眼神扫来,撇撇嘴角,转眼瞪向旁人。 郭典,身穿铜片将铠,金灿灿的,跟个圣斗士一样,这家伙原本是巨鹿太守,早前董卓又攻张角不下,朝廷斥责,这家伙被董卓拉出来顶缸,惨遭撤职,气的跑来跟皇甫嵩混了。 张邈,文冠将铠,四人中只比曹操高壮一圈,携带甲长弓千人投皇甫嵩军中,跟那个早年被刘宏坑的死去活来的王芬一样,八厨之一,名士来的。 四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