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忠兄哪里的话,我虽囊中羞涩,但这一顿我当请诸位才是,改天吧。” 众人都暗笑,章越还是如此爱充大方。 “那可不许抵赖,定在后天翠楼吧。” 章越点了点头:“也好。” 章越想一想确实应该请他们吃饭,平衡下别人的心情,再如何说也是同窗一场嘛。 章越扬手道:“先走一步,告辞了。” “章兄告辞,”名为‘少忠’的士子看着章越离去,笑容顿时转淡呸地一声道,“章越能考取县学,我就吃一担屎!” 几名同窗闻言都是大笑。 “哈哈。” “少忠兄,哈哈……” 笑过后。 “明日翠楼去否?” “当然是要与兰兄一道了。他人呢?” “他考进士科,自是会迟些,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但见一名二十余岁的士子缓缓下坡,走到学宫大门前。 众人一并抬手。 “兰兄,今晚去哪庆贺?” 这名兰姓士子摇头道:“庆贺什么?此番多半……折戟沉沙了。” “兰兄,咱们不说丧气话,你猜我方才看见谁了?章越,那个看艳画被开革出蒙学的章三郎,他竟也来考县学经士,你说可笑不可笑,是不是夜郎自大?” 这兰姓士子脸色一变道:“你们也看到三郎了,为何不叫住他。” “为何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除了吃饭吃酒,平日谁爱搭理他。” 兰姓士子顿足道:“他方才在堂上被令君取了,还是全通!” “取了?” “全通?”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包括那少忠兄嘴巴则张得大大的。 此刻学宫门外。 “爹爹,孩儿不孝,孩儿错了三题。”郭林边哭边言道。 郭学究安慰道:“错了也就错了。” “孩儿的书,还能读得再熟一些。都怪我没有用功!若是……若是我能再看几页,为何当时就是不能,否则我定不会答错的。” 郭学究拍着郭林的背道:“考完了就别多想了,咱未必取不中。” 郭林抬起头,抹着眼泪问道:“爹,你是不是觉得孩儿很没用?” “不会的,是爹爹没用,要不是爹爹病了,你也不会两三个月都在给人抄书……”郭学究抹眼泪言道。 “爹爹怪我。” “不,还是是怪爹爹。” “爹爹,我对不起你!” “林儿,爹也对不起你!” “呜呜呜!” “呜呜呜!” 看着郭学究郭林二人父子情深抱头痛哭的场面,一旁章实欲言又止,又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最后章实终于憋不住问道:“郭林你先别哭啊!你见到咱们家三哥了吗?” 郭林拭泪摇头道:“我与他不在一处考,他还没出来么?” 这时还是章丘眼尖大声道:“爹爹,爹爹,三叔出来了。” 但见章越提着书箱和在人群中,倒是一脸凝重地走出来了。 章实先看章越的脸色,他凝眉不展的样子,还以为他考得不好上前道:“三哥不妨事的,咱们第一次考不中也无妨,咱们下一次就考中了。一般县学都录十五岁以上童子。” 章丘道:“可是爹爹,二叔十二岁第一次考即入县学了。” “你三叔能与二叔比吗?三哥,我不是此意,不,阿溪也不是此意思,我是说你想要入县学大可等十五岁再说。” 章实自言自语道:“反正十六岁要服乡役,二十岁成丁服州县役,还早着呢……” “哥哥,我考取了。” “我说了考不取没啥事……什么?考取了?” 章越点点头。 “三郎(师弟),你考取了?”郭学究,郭林一并看了过来。 章越点点头道:“是啊,令君当堂取的,学正在旁批卷,全通!” “全通?” “没有错处?” 郭学究,郭林争着问道。 “是啊,全通,还多亏师兄提点我多背书经呢……师兄,轻点,肩膀被拍断了……先生,别抱这么紧……” 章越好容易挣脱开来,但见郭学究已蹲在地上抹泪,丝毫没有一个学究的模样。 郭林也是红了眼睛。 “你们这样是作什么……不就是考取县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