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和薛鹏终于体会到了拆迁带来的乐趣。城中村的平房迎来了拆迁规划,相关部门通知现场开会的时间,二人当天早早来到现场,为了安全起见,这俩人没敢开车,选择打车来的。杨洪认为八点已经很早了,还是比当地“土著”晚了,此时会场已经吵翻了天,有几个像是领头的中年人,带领大家现场来了个“誓死捍卫家园”,明摆要把钉子户做到底,闹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警察都来了,这才不欢而散。 几个相关部门的人气呼呼地回到办公室,薛杨二人知道机会来了。薛鹏敲开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个年轻人看着二人就来气,阴沉着脸,将二人边向外赶边说:“去去去,刚刚不是不同意签吗,还回来干有什么劲,就守着你们的废墟烂在土里吧。”薛鹏赔着笑脸说:“大哥您消消气,容我把话说完先,我俩可是明白人,刚才在屋里没法说,我俩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们是来签字的。” 举拳难打笑脸人,一个管事女人看明白了,劝了年轻人几句,就把二人让进里面的办公室。待二人刚坐定后,管事的自我介绍说:“我姓潘,二位也是住户吧?”薛鹏拿出产权证明和身份证递给她说:“您就是潘处长啊?幸会幸会,我听他们说过您,反正尽是好话,说潘处长出马,我们老百姓的事就由于着落了,见到您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我俩确实是这儿的住户。我觉得这么闹下去没什么意义,反正该拆还是要拆的,这是铁定的,他们折腾一顿不就是为了多捞点好处嘛。我和我兄弟可都是大学时的入党积极分子,只可惜学习没入上,但最基本的思想觉悟还是有的,肯定不能跟那帮没上过学的一样,我们是讲组织纪律的。” 在商场上打了几年滚,薛鹏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习惯”。再说谁不愿意听别人的吹捧,管事的眉头舒展开,笑着说:“哪有啊,您说的那是焦裕禄,我可不及他,为百姓办事是我们的义务,您太抬举我了。你叫薛鹏是吧,好名字好名字,我可不是处长,距离处长还很遥远呢,我比二位年长几岁,你们就叫我潘姐吧。”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二人:“觉悟高好啊,能简单直接。那你们肯定不会跟那帮人一样,既然今天是来签字的,肯定是有什么条件吧?”不等薛鹏开口,杨洪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潘姐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能有什么条件啊?什么事不都是先到先得吗,我想我和我哥分到的房子能朝阳就行。我们住平房多年,一直没见过阳台啥样,就这么点小要求。还有潘姐,具体我们能分几套啊?” 潘姐拿着二人的产权证仔细看了看,又从办公桌上拿起几张表逐行查看了起来:“你们一个人名下有三套房屋,让我看看……这样吧,有两个选择,如果选择回签,就给你两套小户型房产,或者给你三套房,不过就得去山后区了,那里的房子肯定比回签的户型大,毕竟那边还没有开发,现在还挺荒凉的,不过这两个地方的房子都是楼房,而且能满足你有阳台的心愿,你们怎么选?” 薛杨二人对视一眼,薛鹏说:“那肯定要面积大的啊,越大越好!住了这么久的平房还没住够小面积啊,潘姐,能不能给我俩分在一个单元里?”潘姐愣住了,那时候天都还没有现在交通便利,就算是开车去山后区,少说也得半个多钟头,走的大部分是土路。潘姐心想,这俩人是脑袋进水了,还是不懂行情?现在打破头都是为了回签拿大房子,这俩傻子怎么乐意跑这么远?目前为止山后区的房子一套还没分出去。行,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既然你俩愿意要,那我干嘛不做个顺水人情? 潘姐脸上都笑开了花,给二人上起了话术:“哎呀,我就说嘛,入党积极分子就是跟一般人思想觉悟不同。我丑话先说前头,现在山后区什么情况,你们最好先了解了解,等到这白纸黑字签上了手印也按上了,想再反悔就没机会了。但话反过来说,一个单元没问题,你们如果能痛快签字去山后区,那姐也痛快,一个单元里共五层,能住十户人家,小区里所有位置你随便挑,姐再送你们一人一个仓库怎样?” 谁也不是傻子,他们在之前早就去实地过了。现在的山后区跟个鬼城似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房子都是成片成片的闲置着,那可不是我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区区一个仓库就想把我打发了?蒙他妈谁呢?当我俩不了解历史呢,要不是因为十年后这附近有家大型医院和名校附属中学入驻,我现在还跟你啰嗦个毛线? 薛鹏哪能听她忽悠,反问道:“潘姐,你看我家也有老的,以后我还得结婚,三套房子有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我,一大家子就给一个仓库,涉及到个人利益的事,谁都想占这个便宜,回头再打起来,我可如何收场啊?您给一个仓库,您说我给谁不给谁啊,一碗水端不平的。再说仓库有没有产权还不知道呢,万一你们过后儿再来个不认账,仓库被定义为违章建筑推了,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去。潘姐,我跟外头那帮人不同,又不是多要房子或者坐地起价,以后想住的话就得装修,又是笔不小的开支,我每个月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