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了一口气。 李渊再次请孙思邈和曹九诚为李世民诊脉,确认了李世民再吃几天药,静养一些日子以后就会痊愈,便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李渊大方的让孙思邈和曹九诚直接去太医院的藏书室内抄书,还特地吩咐刘俊给找了一群抄书能手。 又让刘俊回头给修文馆传旨,让修文馆将修复好的医书一并送去九龙潭山。 “你们也下去吧。” 李渊在派人送走了孙思邈和曹九诚以后,对其他人也下起了逐客令。 屈突通、秦琼、尉迟恭只能躬身一礼,退出了承庆殿。 不过三个人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天策府。 太医院院正也跟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承庆殿,并且心里暗自庆幸,庆幸李渊没找他的麻烦。 不过他不知道,在他刚离开承庆殿以后,李渊就对刘俊下旨,让刘俊去门下传旨,调太医院院正,以及他那个当司医的儿子一起去北方的边陲当医官。 李渊也没有去细究太医院院正到底是在欺君,还是真的担心李世民的安危,不敢草率的给李世民诊病,就果断降了太医院院正的官。 “世民啊……” 等到承庆殿内就剩下自家人了以后,李渊就扮起了老父亲,絮絮叨叨的跟李世民说起了话。 一会儿讲自己的过往,一会儿将李世民兄弟姐妹几个人的过往。 总而言之,就是带着李世民回忆了一番过去,等着李世民第二次将药喝完,并且明显了有了好转,才彻底放下心,丢下了一句话,回两仪殿去了。 “往后就别随便出去赴宴了。” “往后就别随便出去赴宴了?” 李世民在李渊走后,毫不犹豫的坐起身,在长孙错愕的眼神中,重复了一遍李渊的话。 长孙微微张开嘴,刚要说话,就听李世民又道:“派人召叔宝过来,我要知道我晕过去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长孙点了一下头,派人去传秦琼。 等到传话的人离开以后,回到了床边,错愕的看着丈夫道:“你怎么立马就好了?” 李世民也没有再瞒着长孙,大致将一切给长孙讲了一遍。 长孙听完以后,目瞪口呆。 “你连我也骗啊?” 李世民感慨道:“我不是存心瞒你的,只是此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长孙没好气的道:“所以你身上的毒根本不要紧?” 李世民缓缓点头。 长孙不高兴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又为你流了多少泪?” 李世民有些尴尬。 毕竟,这确实是他理亏。 “往后我再补偿你……” 李世民言不由衷的说着。 长孙瞪了李世民一眼,“谁稀罕你的补偿?” 李世民给了长孙一个笑脸。 “在曲池门口,你就应该给我透漏一些风声,我也不至于为你白担心这么久。” 长孙又瞪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也没说话,就听着长孙抱怨。 他很清楚,长孙不是真的在生他气,而是觉得他不该不相信她。 李世民听着长孙说了许久的话,秦琼到了,简单的经过了通禀以后就出现在殿内,略微躬身一礼后,就说出了一句让李世民彻底没有了笑容的话。 “殿下,您此次恐怕白折腾自己了。” 秦琼语气深沉,眉头紧皱。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变,“仔细说说。” 秦琼大致将李世民晕倒有的一切,给李世民讲了一遍,长孙偶尔会补充一句。 逐渐的,李世民就了解清楚了他晕倒以后发生的一切。 李世民有点想吐血,语气带着一丝不甘,以及一丝愤愤不平的道:“元吉一如既往的讲情义,阿姐也是真心待我,倒是我父亲……” 李世民说到此处,闭上了嘴,神情有些狰狞,“李建成快要将我毒死了,他也不肯让李建成挪一挪地方吗?” 秦琼和长孙叹着气,没敢说话。 “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立了那么多功,甚至连性命都豁出去了,也比不过李建成早出生几年吗?” “……” 李世民神情变换着,说了许多。 有些失态。 他觉得李渊的心即便是石头做的,被他揣在怀里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乎了。 可他现在才发现,李渊的心不是石头,而是寒铁,永远也不会捂热乎。 他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似乎成了一个笑话,他焉能不失态? 秦琼很同情李世民的遭遇,但他不得不劝李世民一句,“殿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只能另谋他法。 我相信,殿下迟早会得偿所愿的。” 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父亲不愿意给,我如何得偿所愿?” 秦琼抿着嘴没有再开口。 长孙迟疑了一下,有话想说,但还没开口,就听李世民又是自嘲的一笑,“就剩下自己去取一条路了。”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一敛,深沉的道:“原来从头到尾就一条路,我要是早点醒悟的话,也不用白白浪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