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锅上,给糊锅做物理降温。 “你来帮我一把。”田秀没心思指责田丽粗心,把好端端的一锅大米饭烧糊了,她现在需要帮手。 田丽只当没听见大姐的话,她关掉水龙头,打开锅盖,用力闻了闻说:“还好,没糊。” “你给我出来!”田秀不高兴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田丽还这么没心没肺。 田丽一脸的莫名其妙,极不情愿地走出来,问道:“咋的了?” “跟我来。”田秀丢下一句话,走进下屋。 田丽跟进去,看见掉到地上的被子,问田秀说:“你咋整的。” 田秀没理田丽,她走到被子近前,弯腰拎起绳索,真够沉的。 见田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田秀不高兴了。“还愣着干啥,快来帮忙呀。” 田丽走过来,拎起绳子的另一端,姐俩一用力,要把小黑的尸体抬起来,再放到灵床上。 也许是两姐妹力气不足,也许是死去的人,身体僵硬愈加沉重。这姐俩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小黑的尸体拎起来。 “我就不信了。”田丽松开手,往手心里唾了一口说:“听我喊号,一、二、三。” 田秀也效仿田丽的样子,往手心唾了一口,两人这次不再拎绳子,而是弯下腰,每人各抱一头,要把弟弟抬到桌子上。 也许是田丽用力过猛,几秒钟内就耗尽了力气,也许是她耍滑头,感觉力所不能就松开了手。 田秀这边抱起小黑,已经直起了腰,要看就要把小黑放到灵床上了,田丽突然丢掉小黑,整个被子卷再次脱落,“嘭”的一声掉到地上。 还没等田秀埋怨田丽不玩活计,田丽也弯下腰,要再次抬起小黑。 就在田丽的手,刚触碰到被子卷时,她“妈呀”一声,转身便跑。 田丽跑出下屋,回头见田秀还傻傻地站在那,低声说:“姐,小黑在动。” 田秀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瞎说,让爸看见,打不死你。”田秀又弯下腰去,以为田丽能折返回来,帮她再次把小黑抬到灵床上。 前后也就几秒钟时间,田秀的手还没碰到被子,她感觉被子果然在动,而且越动频率越快。 还没等田秀反应过来,系在被子上的十几道绳子,突然“嘭”的一声崩断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田秀一下子跳过被子,窜出下屋,把站在门口的田丽撞了一个大跟头,她也跟着摔了出去。 姐俩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疼痛,先做好逃跑的准备,又忍不住朝下屋里观看。 只见被子卷在地上转动了几下,整个被子被甩开,头裹纱布的小黑,从里面露出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可把我憋坏了。” 田老蔫在酒精的作用下,仍处于半睡半醒之中。 听说小黑又活过来了,他愣愣地发呆说:“怎么可能呀。” “真的!”田丽从田秀身后冒出来,大着嗓门窜到炕上说:“吓死我了。” 田老蔫用力晃了一下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急忙下地。 他两脚刚沾到地面,就感觉两腿发软,整个人一下子瘫在地上。 田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架起父亲,对龟缩在炕上的田丽喊道:“快来帮我一把。” 姐俩架起田老蔫,出了家门,来到下屋门口。 田老蔫甩开两个女儿的手,探进头去,见田小黑头裹纱布,盘腿坐在展开的被子上,一双陌生的目光,正四下打量着。 田老蔫冲进去,扑坐在小黑身边,流下眼泪说:“儿子,这不是真的吧。” 小黑上下打量着田老蔫。 他忽闪着眼睛问田老蔫说:“你哭啥呀。” 多么熟悉的声音,这个人就是小黑。 田秀姐俩辨认清楚了弟弟的声音,也流下了眼泪,跑进来要拽起小黑。田小黑甩开她俩,不满道:“你俩要干啥呀。” 田老蔫止住眼泪,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对小黑说:“还知道你是谁吗?” 这就是经验之谈。 田老蔫从小在农村长大,他从长辈们哪里听说过,有借尸还魂和诈尸一说。 所谓的借尸还魂,说的是某人的阳寿还没到尽头,就被阴差错抓走了。被查明后,阎王准许他重返阳间。如果他的肉体已经不存在了,他便可以借用其他人的肉体,返回阳间。 至于诈尸一说,听着有些恐怖。 说是某种具有一定法力的生灵,游走于阴阳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