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黄春兰几次看见田老蔫,要主动跟他打招呼,田老蔫早早把脸扭到一边,有意把黄春兰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田丽跟徐英的关系,更是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两人眼看就要初中毕业了,竟然各自去找老师,好说歹说,也要把座位调开,谨防再为一个眼色儿,一句不经意的话,再大打出手。 不管家里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徐建一概不闻不问。他的心理压力大极了,担心随时都会被公安抓回去定罪。 黄春兰服毒自杀,被徐建送到铁路卫生所,又转到钢厂总医院。 各项检查指标出来,医生让黄春兰留院观察三天。 “不行,我必须马上出院。”黄春兰态度坚决,不容徐建和医生再说什么。 小树林事件暂时还没传扬开,她再因服毒自杀住院,这两件事一旦被人们连在一起,当成笑话传扬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连累儿女们抬不起头。 徐建去给大哥打长途电话,黄春兰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徐建无奈,只能按医生的要求,在免责保证书上签字,然后一路追赶上母亲,娘俩步行回到小镇。 大哥二哥回来了,兄妹几人也知道了妈服毒自杀的真实原因。 老二徐兵操起一根木棒,就要去跟田老蔫拼命,被老大徐天拦住了。 他提醒徐兵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能再光屁股撵狼了。” 这是一句歇后语,光屁股撵狼,胆大不害臊。 害臊这个词,在当时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对于没钱没地位的工人家庭,最注重的就是面子。 虽然面子不顶饿,也不能解渴,却是这一家五口走到大街上,能否抬起头来的关键所在。 “不打他几棒子,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徐兵满脸通红,气的在院子里直打转转。 “你把他打伤了,咱得出钱给他治病。你把他打死了,还得给他偿命。”徐天把通俗易懂的道理,讲给二弟听,希望他别再给家里添乱了。 “咱妈不能白让田老蔫欺负了。”徐建最瞧不起大哥,在关键时刻的懦弱。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时。 大哥二哥在农村插队,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而他每天都要面对左邻右舍那火辣辣目光。 “等哪天,咱找个没人的地方,拳头撇子好好教训他一顿。”别看徐天敢在田老蔫面前放狠话,真正落实到行动上,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一来他要维护妈的面子,这事搞得越大,对妈的名声伤害越大。 再者说,妈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如果她不愿意,不可能跟田老蔫去小树林。 即使田老蔫对妈心存不轨,他也不能强行把妈带到小树林去。 妈整天一个人在家,田老蔫也隔三差五的来家帮妈干活,他想使坏儿,不会等到今天。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两厢情愿的事。 徐天作为家里的长子,他不能在两个弟弟面前,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两个弟弟沾火就着的脾气,怕他们做出过激反应。 他的弟弟妹妹,包括他在内,对妈再婚,都是坚决反对的。 “这事咱最好别管,让妈自己拿主意。”徐天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惹怒了徐建。 “你就是个窝囊废。”徐建张嘴便骂,如果没有二哥阻拦,他就要跟大哥动手了。 表面看,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徐建心中这股怒火,因大哥的息事宁人,更加强烈了。 他暗中发誓,一定要让田老蔫付出惨痛的代价。让小镇人都知道,徐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所谓的打架没好拳,骂架没好言。徐建的初衷,就是要教训一下田老蔫,他绝对没想致小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