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这张化验单,就能领出侯德旺的全部工亡抚恤金。 董兴哪知道事情发生的这么巧呀。 岳父岳母一方,坚持要分割三分之二的抚恤金,并说出最低标准,也要拿到一半,就是三万块。 田秀这边,连两万块钱都不舍得,更谈不到再多加一万块了。 “一万块钱,肯定说不通。”董兴接续田老蔫的意见,坚持他原来的观点,让田秀至少也要出两万块钱。 “凭啥呀!”田秀有恃无恐,拔高了嗓门儿。 “哎呦我的姑奶奶,咱小点声行吗。”董兴如今手里捧了一个刺猬,吹不得也打不得,而且还放不下。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三天前,他就在这里,满怀信心地把田秀按在沙发上,实施了他的播种计划。因为不管田秀生男生女,都挂在侯家后代的名头上,将其抚养成人。 董兴甘做无名英雄,只为了自己的种儿,能多发一棵芽儿。 他的如意算盘刚拨动一个子儿,就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随时让他身败名裂的雷。 “我等着用钱。”田秀少有的硬气,大有不马上给她支付抚恤金,就爱他妈谁谁的架势。 “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董兴需要先安抚好岳父岳母,再跟田秀做最后的决断。 田秀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她不达目的,就不离开了。 董兴坐在办公桌前,如坐针毡。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弄得满屋子烟雾缭绕。 田秀起身打开房门,又打开窗户,她想通通风,放走这些烟雾,董兴却害怕了。 一旦田秀撒泼,说出一句大实话,董兴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急忙关好房门,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 他哀求田秀说:“我这边正在起草红楼饭店承包方案,等例会做出决定,咱们再谈好吗。” 这是田秀最感兴趣的话题。 “你能保证让我承包吗。”田秀严肃起来,不比父亲田老蔫弱。 “我尽量争取。”董兴不敢把话说满,怕万里有个一,激怒了田秀,后果不堪设想。 田秀把脸一扭,把自己当成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不管董兴再说什么,她不理不睬。 “你放心,但凡有一点希望,我就争取让你承包。”这是董兴最大限度的承诺。 田秀竖起两个手指说:“我不为难你。” 她提出两个条件:要么让她承包红楼饭店,她可以给侯德旺父母两万块钱。要么抚恤金全归她,由她来抚养腹中的孩子。 公正地说,田秀提出这两个条件合乎情理。 董兴对此心知肚明。 可他不是决策者,田秀又是他的小舅子媳妇,他必须捋顺好各方面的关系。总不能满足了田秀的要求,得罪了岳父一家人,又被矿里认为他假公济私。 此时的董兴,真想把自己给骟了。 他大权在握,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为啥偏偏选中了田秀。 “你至少得给婆家两万块钱。”董兴急出了一身汗,要对田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好使!”田秀这一嗓子,把董兴吓得浑身一颤。 “那我就……”董兴话没说完,田秀起身便走。 “你干啥去。”董兴拦住田秀。 “我找矿长说理去。”田秀一句话,董兴脑袋“嗡”地一下,他险些摔倒。 女人一旦豁出去了,什么事都能做出的出来。 董兴双手抱拳,要哀求田秀手下留情。还没等他张嘴说话,机关楼道里,便传来田老蔫的吆喝声:“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田秀满脸怨气离开大伯家,田老蔫看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了注意。 他见小黑悠闲地坐在那里,晃动两条腿,整个一逍遥自在王,顿时心生不满。 田老蔫不知道,此时的小黑,已经失去了神力。 还以为小黑记恨田秀,小时候对他的虐待,故意在一旁看哈哈笑。他甚至怀疑,是小黑导致了田秀今天的惨状。 小黑一个人从小镇来到老家,正赶上田秀女婿工亡。 这不是巧合。 田老蔫打了小黑一个嘴巴,只得到一个答案,他为躲避派出所公安抓捕,跑这里来避风头。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正常,出于小黑之口,田老蔫难免心生疑惑。 小黑虽然不撒谎,那都是从他嘴里能够说出来的。他没说的事情,谁知道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