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两万块,又交了三万块承包金,最后只到手一万块钱。 “这事回家再说。”田秀不希望父亲在这个时候,打断她和董兴的谈话。 田老蔫不高兴了。他说:“里外里你才得一万块,凭啥呀。” “大叔,我已经尽力了。”董兴捡起茶几上的过滤嘴香烟,递给田老蔫一支,又拿出一支,要递给小黑。想到小黑还是个孩子,他把烟叼在嘴上,嬉笑道:“小老弟,你真有把子力气呀。” “哼。”田老蔫点上香烟说:“这才哪到哪呀,他犯起驴脾气,整栋楼都能给拆喽。” 谁都能听出来,田老蔫知道吹牛不上税,才敢胡说八道。 “那两万块钱,等年后再说吧。”田秀还是不舍得给公婆拿出这笔钱。 “这个恐怕不行。”董兴非常在意小黑的反应。 小黑呆呵呵坐在那,四下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我饭店开业,需要流动资金,一万块钱不够。”田秀也有自己的算计。 能把这笔钱留下来,投进饭店里,到年底挣到钱了,她就把钱给公婆,挣不着钱,她绝对不承担这个损失。 “流动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董兴完全是被动的,为了完成矿长的指示,尽快把这父子俩打发走,以免再生事端。 同时,他也是破财免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当天下午,矿长办公会决定,将红楼饭店承包给田秀经营。 理由是,田秀是工亡职工家属,而且又身怀有孕,煤矿必须为他们母子的未来生活,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 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董兴给田秀提供的方便。 他的岳父岳母听说田秀怀孕了,乐得找不到北了。 他们不再计较抚恤金多少,还公开向田秀表示,这两万块钱都是留给孩子的。等孩子生下来,田秀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一场足以使婆媳纷争,家庭内乱的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董兴也说到做到,他拿出两万块私房钱,偷偷塞给田秀。还叮嘱田秀说:“千万不能让你大姐知道。” 田秀不傻,她保守住这个秘密,就等于得到了这笔额外收入。别说不能让大姑姐知道,以后她在董兴面前,都要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董兴这笔账也算得很清楚。 说这两万块钱是封口费也好,表示他说到做到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田秀满意,不再让那爷俩来矿上闹了,他就阿弥陀佛了。 田老蔫在老家待了十多天,帮女儿处理好女婿的后事,他要回家了。 临行前,田老蔫特意跟女儿谈到小黑。 他有梗添叶,夸大其词,把小黑复活以来的种种表现,说的神乎其神。 他说:“这都是你妈给咱家修来的福分,小黑简直就是活神仙。” 田老蔫言外之意,田秀善待小黑,也能给自己接下来承包饭店,带来好运。 “他小小年纪就不读书,实在太可惜了。”田秀不知道小黑在小镇的处境,希望田老蔫能把小黑带回家,至少让他读到初中毕业。 “就他那两下子,再读下去,只能给老师找麻烦。”田老蔫只字不提小黑惹的祸。 田秀不再说啥了,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对小黑产生了几分依赖。 她亲眼所见,小黑只晃动一下身子,就把两个大人顶撞得东倒西歪。 开店做买卖,每天说不定能遇到啥样人,有小黑在身边,她也有了一份安全感。 没过多久,就到了田梅出嫁的日子。 车站特批给徐建一套住房,还雇了一台大客车,把包括田秀在内的,十几个送亲的娘家亲属,接来小镇,参加田梅和徐建的婚礼。 田老蔫又风光了一把。 他代表徐家,陪同老家来的娘家客人,肥吃肥喝一顿。 田秀几年没回娘家了。她如今当上了老板,衣锦还乡,田丽看见她,也是格外的亲。 田老蔫抽空把田秀叫到一旁,他没说上几句话,田秀就急了。“您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说咋办。”田老蔫不急不恼,说得田秀也没了脾气。 徐建终于结婚了,黄春兰也去掉了一块心病。 操持完徐建的婚礼,她和几个亲属,把徐建夫妻送到新房,包舒心饺子,擀宽心面条。 被徐建称为嫂子的亲属,专程来给徐建铺被褥。还念念有词:被子一拎,子孙成群…… 为了将这个美好祝愿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