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回到屋里,端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一碗酒基本见底了。
他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又拿过一块饼,大口吃着。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外屋,拿来一个同样污渍斑斑的饭盒,把盆里的菜,倒进饭盒一部分,又捡起近一半的大饼,装回塑料袋里。
他稳稳坐下来,喝干一碗酒,又端过来另一碗酒,连吃带喝起来。
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酒有两种人,一种人喝急酒,就像老汉这样,几口酒能喝干一碗酒;一种人喝慢酒,一碗酒能喝一整天。
老汉属于喝急酒的人,由此看得出,这是一个性子比较急的人。
他连吃带喝,很快就把两碗酒喝光了,留在桌面上的大饼,也被他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嘴里。
当他端起菜盆,喝干了菜汤,又用筷子,把盆里的剩菜都拨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正香时,听到身后有人说:“你都吃光了。”
老汉受到惊吓,回头看,小黑站在房门口,表情中带有几分失望。
“你跑哪去了。”老汉放下菜盆,起身相迎。
“我没找到厕所。”小黑看见那个饭盒,还有塑料袋里的大饼,他笑了。
不用老汉谦让,小黑坐到桌前,打开饭盒,拿出大饼便吃。
老汉抹去嘴上的油渍,打了一个饱嗝,问小黑说:“喝点酒吧。”
“我不喝酒。”小黑只顾吃饭,没心思抬头看老汉,他饿极了。
老汉也没有废话,他拿过酒桶,给小黑倒一碗酒说:“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老汉把酒碗放在小黑近前,他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津津有味抽着烟,打量着小黑。
小黑吃东西,永远是一股狼狈相。他眼看就要把饭盒里的菜吃光了,才想起那碗酒。
他端起酒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了一碗酒,放下酒碗,又冲饭菜铆劲。
哎呦呵,没看出来,这小子蛮有酒量的。
老汉吃惊之余,又拿过酒桶,给小黑倒了一碗酒。
小黑也不阻拦,他把最后一点儿饭菜吃进嘴里,端起酒碗,同样一口喝下去,然后一抹嘴巴,对老汉说:“我吃饱了。你想问啥,尽管问吧。”
老汉嘎巴几下嘴,没挤出一个字。
见小黑有些发蔫,他说:“困了吧,你先睡一觉,我出去办点事。有啥事,等你睡醒再说。”
老汉走出家门,骑上三轮车,离开山东屯。
路过菜市场,他又买了一张大饼,外带半斤猪头肉,然后一路赶到医院,走进病房。
昨晚被小黑一脚踹在裤裆的那个人,正光着屁股躺在病床上。
“老弟,咋样了。”老汉问道。
“你自己看吧。”被老汉称作老弟的人,掀开被子,他的裆部被一大块纱布包裹着。
“大夫咋说。”老汉帮老弟盖好被子,把猪头肉卷进大饼里递过去。
“闹不好我这辈子就断种了。”老弟虽然说的沮丧,食欲一点也没减,他接过大饼卷猪头肉,胡吃海塞起来。
“别怕,回头我就把那小子给骟了。”老汉掏出香烟,想到这是病房,不让抽烟。他走出病房,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
一个同样衣着不堪,蓬头垢面的人,急匆匆走上楼来。他看见老汉,先点头打招呼说:“汉爷,四儿咋样了。”
“钱收到手了。”老汉扔掉手里的烟屁,伸出手去。
来人从兜里掏出一叠褶褶巴巴的钞票,手指在舌头上舔了一下,开始数钱说:“六子和长顺的钱还没交。”
“他俩想咋的。”老汉瞪起眼睛,就要发脾气。
“他俩说,晚上给你送家去。”来人见老汉生气了,顿时紧张起来,恭恭敬敬把数好的钱递过来。
老汉接过钱,揣进兜里说:“你回去告诉他俩,晚上带上家伙去我那。”
来人有心问一句为什么,见老汉脸上的横丝肉,崩的紧紧地,不敢再多嘴了。
老汉在病房外抽足了烟,回到病房,见老弟也吃饱了,他在屋里打个转转便走了。
老汉骑上三轮车,直接返回家里。
下车前,他从车上拿出一把尖刀,别在怀里,冲屋里运了几口气,大步流星走进屋里。
紧接着,他又一路小跑出来,四下观望,骂道:“娘个逼的,又给我耍了。”
老汉以为小黑就在屋里睡觉。
他闯进屋里,想趁小黑睡觉的机会干点什么,结果人去屋空,小黑消失了。
周围的人,谁都不知道老汉的姓名,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汉爷。
汉爷老家在河南,他一九七七年刑满释放,不愿意留在老家种地,便一个人从老家一路走到东北。
他先以捡破烂为生,后因他打小学过几天武术,喜欢抱打不平,把一批来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