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开女人的一头乱发,露出一张染血的面庞,绝美得如同是一件即将破碎的工艺品。可即便是利刃加身,那披着华丽锦袍的女子也只是紧咬着牙关,一语不发。 最后,还是顾渊实在看不下去,冷冷打断了那名武士:“你们的骑军正在来援。老子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这和你一直这么耗下去,现在你扔下刀放人,我可以不动刀兵。” “不动刀兵?是什么意思……”那女真武士琢磨着这句话,他谨慎地扭过头去,与身后死交换了一下眼神,可他们都犹豫着摇了摇头,他也就决定,还是继续这样对峙下去,等自己骑军来援。 “——你们宋人!最不讲信用!我放开她,你们便会拿着我的脑袋去领赏。” “领赏?”顾渊听了,禁不住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胡虏的脑袋能值几个钱?老子是胜捷军节度使顾渊!大宋官家御笔亲封的帝朝侯爵!从京东路到淮南路,八百里路,老子的马蹄之下,早已杀得人头滚滚——那可都是你们女真人、渤海人、契丹人和北地汉人的!所以——你觉得我会需要你的脑袋去讨什么封赏!” 他说完话锋一沉,缓慢地拉开自己那张骑弓,声音冰冷,有若寒芒:“若不打算放人,老子也没工夫陪你耗着!只能让麾下儿郎放马冲阵——莫说你挟持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她便真是茂德帝姬,也不过殁于乱军之中,本侯带回她的尸身安葬,官家面前,照样是大功一件!” 说完,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胜捷军,他们之中已经有些机灵的军士,已经作势打算冲锋。 接着她又看一眼赵璎珞,只见这位帝姬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远,此时已经将弓拿在手中,甚至横过了马来,调整成最适宜张弓的姿势。 她自然也听到了那句话,一时间竟摸不准这位顾侯爷心中真实想法,于是压低声音问了一声:“顾渊?” 这一声,让那几个凶蛮的女真人又注意到这个小个子军将居然也跟在后面,他们当即有两人持盾顶了上来,那个领头的武士将刀架在女人的肩上,用刀刃缓缓划破白皙的皮肤,恶狠狠地吼道:“退下去!两个人都退下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却没想到,顾渊这一次竟然冷冷回应:“够了……老子没工夫与你扯淡!” 那女真武士惊诧之余刚想挥刀再威胁什么,却被顾渊强硬打断。 他来此一世两月有余,汇集起三千大军,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马蹄之下更是杀得人头滚滚,说起话来也很是有些一方重将的威风煞气,这时候更似乎是失去了全部耐心一样,几乎看也不看那女人,只盯着那五个女真人恶狠狠地说道:“蒙兀之北,有国曰罗刹,那里的武士教会我一个道理,没有人质,便没有人质危机——动手!” 说罢,这位顾节度忽然放箭——箭若流星,在半空划过,朝着那女人胸口而去。 对面那原本执刀威胁的女真武士见状也是大惊失色。 他可是没想到这宋人的什么侯爷居然是这样心狠手辣之辈,居然连大宋的帝姬都敢射杀。 一时之间,他几乎是遵循着本能反应,伸出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将箭矢抄在手中,想保住自己此时唯一的保命符。可是攥住那半空的箭杆定睛一看,却只觉得头皮发麻——那只箭根本没有箭头! ——那狡猾的宋人军将,在开弓之前就已经偷偷地将箭头拗断!他反应过来大事不妙,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下一瞬间,只听到羽箭破空的啸声接二连三! 赵璎珞躲在顾渊身后骤然发难,一出手便是三箭连珠——这一回可不是什么扭去了箭头的样子货,而是宋军军器司监制的制式长矢——他们每一支箭的重量几乎一致,在熟练的弓手手中拥有极高的精度,哪怕赵璎珞手中骑弓力弱,可对付他这等披甲不全的武士也已经足够! 第一支箭的箭尾摇摆着,尾羽几乎擦着顾渊耳畔掠过,箭矢划过一个小小的弧线,准确钻进那持刀挟持茂德帝姬的女真武士太阳穴中。那名女真武士闷哼一声,几乎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锋锐的刀刃划过身前女人的肩头,留下一道可怖的血痕。 而伴随着这一箭,周围的胜捷骑军忽然发动,那军将更是一马当先,向着与他一起正在瘫倒的女人冲来。M.. 第二支箭掠过时候,顾渊已经弃弓扬刀,纵马前冲,他骑战使槊的本事不怎么样,可刀法还算精纯,只不过自己刚刚将身子低伏,想要冲杀一场,却只看见那持盾的女真武士咽喉中箭,嘴里吐着汩汩鲜血软倒。 他原本便是离这些女真人最近的一骑,马又最为神骏,呼吸之间便已经直逼到这些女真人前,可他压根没有机会动手。 赵璎珞的手中,羽箭一支接着一支,几乎是毫不停歇地向剩下三名女真武士飞去,将他们逼退或者